这话不亚于一声惊雷,时林脸色僵硬,嘴唇翕动,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都帮他做什么了?现在一五一十的跟我承认,不然我保证你参加不了祭坛试。”
时林抿嘴不吭声。
“不说算了,我去写一份……”
见时灿要起身,时林赶紧抓住她,“姐姐,我说,我说。”
这可算是拿捏住蛇的七寸,时林迟疑一会儿,终于低声道:“我只是帮他……修补了一下他的镜子,没别的……他们跟我保证,绝对不会伤你的……”
时灿站起身来:“有你这句就行,把你解决了,我才能去解决韩家,跟我走一趟吧,做个证人。”
时灿的态度没得商量,其实本来她也可以再等一段时间处理这事,但现在张永康的线索断了,却偏偏在医院碰见那个下巴男。韩家作死欺负到她头上,还牵扯到了时林,那就先收拾了落个清静。
时林盯着时灿看了一会儿,也慢慢站起身来,半天才说了句:“姐,你变了很多。”
时灿也听不出来他这句到底算是褒义还是贬义,只说:“你也一样。”
说完不解气,狠狠戳了一下他脑门儿:“你平常不是挺聪明的么,怎么被韩家牵着鼻子走?韩家想把我拽下去,你上赶着配合,难道他们能把你推上去?”
时林咬住唇:“韩家和殷家走得近,晶姐二十二周岁了肯定不可能,他们两家无非是把宝压在殷伏光身上,这一代就剩我们俩,那我为什么不能赌一把?我难道还比不过殷伏光?”
时灿骂道:“殷伏光有殷丰和韩玉梓两个老狐狸帮他安排,你有什么?猪头。”
时林一噎,说不出话了。
时灿看他都嫌心烦,毫不客气的一指大门:“现在就跟我走一趟,我非把韩家这事解决干净不可,等结束了,你是想滚到国外还是想留下来都随你,没人管你。”
***
时灿谁也没通知,压了时林上车就往韩家走,走了一会,她一抬头在后视镜看到后座并排放着两个安魂皿。
瞥一眼时林,他看着窗外没什么反应,时灿想了想,一把将时林靠着的靠枕抽了出来,往后面一扔,正好盖在两个安魂皿上。
时林没把这动作当回事,问道:“姐姐,这事儿不算小,你不通知岳叔吗?”
“嗯,不通知。”
“你怎么知道那人是韩家的?”沉默了半天,时林突然又问了一句。
时灿冷哼一声:“你不是说了么,诈你的。”
半诈半猜吧,原本看下巴男一个人还有无限可能,等看见时林,时灿就知道跑不出Yin阳四家在里面捣鬼。那这嫌疑的人选,首当其冲就是韩家。
时林被她噎个正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顿了半天才开口:“姐,你原来不这样。”
“我原来哪样?”
“你原来傻乎乎的,单纯的很。”
时灿冷笑,如果时林不是她弟弟,她真想上去撕他的嘴:“我妈病得那么重,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我爸陪着她,在国外一年半载都不回来。一个哥哥死了,另一个……”她顿了下,“也没消息,弟弟不懂事,胳膊肘往外拐,跟着别人合起伙来算计我。随便参加个祭坛试还被选中了当代理人,肩上背了一堆事,我哪有脸单纯?”
本来时林已经听得眉头皱起,眼中颇有动容,等听到“随便参加个祭坛试被选中”时脸一下子垮了:“喂,你是不是故意刺我的心?”
时灿狠踩油门,一把打过方向盘,时林猝不及防头“咣”一声磕在车壁上,七荤八素中,他听见时灿说:“就是故意刺你。”
时林舔了舔嘴唇彻底闭嘴了,没想到时灿能这么刻薄,印象中他姐哪呛过他一句?成天乐呵呵的宠着他,虽然有事脾气暴躁点,但哪像现在这样浑身带刺,见谁都扎。
时灿这一路车速飞起,到韩家时才刚刚过九点。她停好车,看时林没有动地方的意思,忍不住问:“怎么了?下车啊?别告诉我你到了这里要临阵倒戈。”
时林抿嘴:“姐,那你能不能跟我保证,我还是有参加祭坛试的机会。”
“你没资格谈条件,给我下车。”时灿没什么好气,一把摔上车门,臭小子,他还跟她要保证。
时林亦步亦趋的跟在时灿身后,沉默了半天后又叫道:“姐姐……”
可怜巴巴的,又期待又不安。
时灿被他这一声姐姐叫得有些心软,心中忍不住叹息,回头看他,语气终于柔和了一点点:“小林子,我知道你没有坏心眼,你只是想参加祭坛试。可是这趟浑水你趟过,真的那么容易拔出脚吗?你觉得韩家会那么善心,把所有的罪责全都自己揽下?”
时林不傻,时灿一点他就通:“所以……所以你不通知岳叔,是想跟韩家私下解决吗?”
时灿转身往韩家宅大门走,步子放慢了不少:“不仅仅是因为你,韩夫人和殷叔不一样,我怎么也得顾着大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