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吧。”当时和易轲来时,我记得除了这里,周围还有不少被炸成废墟的楼房。
雅林特地向旁边一个工人询问,那工人告诉我们,这整个街区的楼房都是在那几天被炸毁的,只是各个楼房进度不一,有先有后,炸毁的时间也不Jing准。而且炸毁前,都没有具体的时间预告,都是各自检查,检查好了说炸就炸。
我问雅林:“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你想啊,要是这一大片楼房被炸的时间都差不多,那把苏也藏在哪个楼里不都有可能吗?宋琪是怎么知道,就是这一栋的呢?他的消息真有那么Jing确?要是弄错了,不就救不了人了?”
这想法倒是新奇,的确,宋琪若只靠线人打听廉河铭对苏也的处置方式,消息很难Jing准到这一步。
“除非,亲手把苏也绑来大楼的那几人里就有他的线人。”我分析道。
“你不是说,就是看守苏也的那几个人把她绑来的吗?”
“对,只有那几个人中有他的线人,才说得通。”
雅林沉思片刻,道:“按宋琪的说法,那几人肯定都是我爸的手下。会替我爸做这种事的人,怎么都得是养了好多年的心腹吧。可为什么,我爸的心腹里,会有宋琪的线人?”
“有没有可能,你爸对宋琪太过信任,他的心腹,宋琪也指使得动?”
雅林抿唇思索,不作答。
***
重访一遍事发之地后,我开始联系易轲。
我屡次得到苏也的消息,来源都是易轲,如今看来,那些消息得到得太过顺利,他究竟是怎么得知的,有必要细究。
我打通了易轲的电话,电话里传来一阵嘈杂声,他懒洋洋地和我打招呼。我本以为他已不在平城,像苏也说的那样远行去了,还打算就在电话里细问,却得知他只出去了半个月就回来了,便索性约他见了个面。
我们在一家台球馆里找到易轲,他正跟几个哥们儿较量得火热。一头黄毛比从前更长,都能在脑后绑个小辫儿了。
那环境有些嘈杂,满是烟气,旁边还有几个穿着时髦的女子在为他们助兴,其中一个显得跟易轲颇为亲近。
易轲要我等他打完这盘,我便带雅林到外面的大厅去等。大约半小时后,他才姗姗出来。
“好久不见。”他往旁边的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
许久不见,易轲的状态又有了变化,不再失魂落魄,反倒神采奕奕起来,连从前那副吊儿郎当的痞子样也跟着回来了。苏也的那些事,在他心头已经翻过去了?
但他看到坐在我身旁的雅林时,目光中却有几分掩饰不住的畏缩,很不自在。
他肯定看到新闻了,知道自己当初的恶作剧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后果,面对我们,忐忑不安。他同时也明白,他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地快活,是因为我没有揭发他。包括曾经被宋琪逼问,两次了,我都没有揭发他。于是他看我的眼神里,有隐隐的感激,我找他问话,也十分配合。
而雅林,已经知道易轲就是罪魁祸首,但她早就放下了那些事,再也不愿计较了。于是这心知肚明的三人即便凑到一起,也谁都没有再提旧事,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苏也说,你要离开平城,还以为是很长时间呢。”我说。
“嗨,你还不知道我么?吹吹而已。”他自嘲。
“苏也知道你回来了?”
“知道啊。”他答是答了,却似乎不愿多提苏也,把话题转开,“你们找我,啥事儿?”
“是这样,最近,我们发现苏也被关起来那件事,有不少疑点,可能并不像我们之前以为的那样。我想仔细问问你,你当时究竟是怎么得到苏也的消息的?”
易轲本来漫不经心,听了我的话,睁大了眼睛:“什么疑点?”
“很多,现在还理不清,等我们查清了来龙去脉,再跟你讲个明白。我现在很想知道,当时给你传递消息的都有谁?”
“只有一个人。”他答得很干脆。
“你前前后后一共得到过三次消息,对吧?”
“对。第一次是知道了苏也被关的地方,第二次是知道了她要被杀,第三次是知道了她的去向。每一次得到消息,我都告诉你了。”
“全都是同一个人透露于你的?”
“对,都是同一个人。”
“谁?”
“那个人半年前刚混进长慧的圈子,你不认识。那阵子我愁着到处找苏也,没怎么跟大伙儿喝酒,和他没混熟,只知道大家叫他阿彬。”
“阿彬?”这名字我从未听闻,“他是怎么得知苏也的消息的?”
“他跟我说,他以前是廉河铭的人,后来不是了,但跟从前的哥们儿交情好,就打听到了。”
“他和苏也有交情吗?”
“没有吧。”易轲想了想,摇头,“在我的印象中,没有。”
“你拜托他帮你打听苏也的消息了吗?”
“没有,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