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是私交?”
“不知道,他们两人看起来就是在谈话,而且谈了挺久,都快7点了才出来。”
宋琪和潘宏季怎么会扯上交情,这的确匪夷所思。别说许久以前潘宏季同河铭公司对抗,宋琪为保护廉河铭和雅林同丰盈做过交易,限制过他的行动,就是后来,舒心回平城那天遭到潘宏季的突然袭击,宋琪也被潘宏季打得头破血流。怎么说都是仇家,能有什么事,让两个敌对的人心平气和坐到一起呢?
“你想到什么了?”张进见我沉思起来,问。
我便对他讲了舒心被袭击的事,又说:“事后宋琪说,河铭公司出了内鬼,要慢慢查,但至今,还没有听到过任何下文。”
“内鬼?难不成,他是为了查内鬼去跟潘宏季套近乎?”张进一脸不可思议。
“这不合情理吧。如果那内鬼是和潘宏季牵着线的,潘宏季怎么可能把人卖出来?宋琪去找他打听,不是打草惊蛇吗?”
“嗯,这逻辑不通。你跟宋琪,怎么都比我交情多吧,你也想不出,这两人之间,能为了什么而共事?”
我确实想不出,摇摇头:“那后来呢?他们谈完,就散了?”
“哼,散是散了。不过……”他撇起一边嘴角笑,“我一直在包间门口等着,快7点的时候,门终于开了,宋琪走了出来。你知道吗,宋琪看到我的时候,跟见了鬼似的,‘唰’地一下,整张脸铁青!我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他却傻呆呆的,站在门口动都不动。”
“他不知道你回来了,之前帮廉河铭作伪证,心里有愧,突然看见你,怕你会找他麻烦吧。”我嘴上虽如此说,心头却疑惑。
宋琪是什么人啊,潘宏季曾经要害他都面不改色心不跳,还会怕张进来找麻烦?他帮廉河铭说谎的时候,理直气壮,可是一丁点儿都不心虚。
“是吗?廉河铭的一条狗而已,心里也会有愧?”张进不屑,“不过话说回来,他最近可是顺风顺水啊,廉河铭这一隐退,他就顺理成章坐上河铭公司第一把交椅了。是不是人在风口浪尖,就会患得患失?你说你怎么也不跟他抢抢位置?你不是正牌儿女婿么?”
“我们……还没有完婚。河铭公司有宋琪不少心血,在公司里,他也是有威望的。再说,你知道,我不图这些。”
张进目光鄙夷,似乎在嘲讽我,“瞧你这个没出息的情圣”。但他只是笑了笑,并不数落,而是接着讲述:“我跟宋琪在包间门口僵持着,潘宏季跟了出来,看到我居然满脸惊讶:‘哎哟,进哥,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我倒是纳闷儿了:‘不是你跟我说的6点么?都快过去一个小时了。’
他抓耳挠腮:‘是吗?我跟你说的6点吗?哎哟,怪我怪我,口误口误!不是6点,是7点,大伙儿要7点才来!小弟我说错了时间,害进哥久等,一会儿一定自罚三杯!’
我本来不介意多等一会儿,但怪就怪在,宋琪的脸色居然越来越难看,屋子里的空调明明温度开得很低,他鼻尖上却能渗出汗来。
我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嘲讽了一句:‘哟,这不是河铭公司的新一任老总——宋先生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不敢跟我对视,眼神躲躲闪闪的,半天答不上话。尴尬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伸出手来想跟我握手:‘幸会。’
我没领情,冷冷回道:‘对做伪证的人,我张进没有兴趣结交。’
宋琪就把手收回去,倒也没生气,反倒问我:‘之前听说你离开平城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看上去似乎想和我套近乎,我便回他:‘有一段日子了。’
他想了想,又问:‘你……没去找海冰吗?’
‘找他作甚?’
‘哦……你们不是关系很铁吗?’
‘宋先生真是无所不知啊。’
‘呃……我跟海冰挺熟,你们的情况,多少知道一些。’
‘熟吗?那他早知道我回来了,怎么没告诉你?’
他就惊讶:‘海冰早知道了?哦……我确实……没有听说呢。’
‘那他到底是没拿你当自己人呀!’我嘲讽他。
他愣了愣,问:‘那你们,还常联络?’
‘为什么这么问?’
‘毕竟……海冰……马上就要成为廉总的女婿了……’
‘这我知道啊,全天下都知道。’
他就笑起来:‘呵……你们没有因为这层关系闹得不愉快,就好。’
宋琪这话让我觉得奇怪。他之前不是斩钉截铁说廉河铭不是凶手么?即使那是假话,又没人能拆穿他,他不是应该坚持到底么?为什么和我说的那几句话,像是突然默认了廉河铭就是凶手,这同他之前的表现不一致。
而且我总觉得,他好像特别关心,我和你的关系如何。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葫芦里卖着药,故意怪声怪气地笑:‘家丑不外扬嘛,他不好意思说呗,你难道不知道,他身上那窟窿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