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女士不着痕迹地朝我身后看了几眼,发现没有人,却也没说什么,只当做无事发生过一样把多出的碗筷收了起来。
席间没什么话题可讲,饭后我主动去洗了碗,她到底还是没憋住,抱着双臂站在厨房门口,语气不咸不淡地问我:“上次那个男孩子呢?分手了?”
“我怎么看见他和别人的绯闻……”程女士表面上装作不屑的样子,但我还是从她的口吻中觉察出了她的心软。
我不自觉地笑了笑,解释道:“娱乐圈里空xue来风的事情还少么?夏夏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
说完我停了一下,林夏确实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因为做了的人是我。
我的笑容逐渐收敛,面对程女士也没有什么底气了。
程女士听出我和林夏关系仍然稳定的意思,哼了一声,去客厅打开电视。
正好是新闻联播开始播放的时间,她一边看,一边提高了声音对我说:“……那个和林夏传绯闻的——盛和娱乐的总裁,叫陆什么的,一看就不是好人。你要是遇上了,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我深以为然,默默地点了点头。
电视台的口号一向是“地球不爆炸,我们不放假”,我把年假加上调休才凑出一周,留在家里陪程女士。
程女士有她自己的事业,她经营着两家茶楼,生意一向兴隆,大年一过就又开了张。
我去前台帮她看店,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结果转头我就看见她在眉飞色舞地跟老顾客吹嘘儿子在电视上的“英姿”,还答应帮对方要我的签名。
我又想笑又想哭,想着等到林夏的电影杀青,我大概就能带他回来正式见一次家长了吧。
年后,林夏从温岭的剧组正式杀青。
但林夏还没来得及休假,就又开始连轴转,盛和像是把各种好资源一股脑地都砸在了他头上,把他的通告排得非常密集。
他的热度rou眼可见地上涨,虽然不乏有人嘲强捧遭雷劈,但他确实足够优秀,为人也一向很好,找不到任何黑料——除了和陆晟泽的绯闻外——红是迟早的事。
陆晟泽没有再找我,就像他这个人从来没有在我的生活中出现过一样。
我猜,我与他短暂的交易大概也就到此为止了,比我想象中的时间要早一些,我应该感到高兴。
二月十九日,我的生日。
林夏忙得脚不沾地,也硬生生为此抽出了一天半的时间,打算回家和我一起度过浪漫的一晚,第二天再窝在公寓里享受一天二人世界。
计划是美好的,我难得下一次厨房,准备好了烛光晚餐等林夏回来,窝在沙发里给他发消息。
他今天只有一个杂志封面的拍摄,就在申市上海市区,如果顺利的话,这时候差不多刚好收工。
果然他很快回复了我:“刚刚收工,拍摄很顺利,摄影老师特别nice,悄悄给你看几张路透![图片][图片]”
“我帅吧?^^”
林夏发过来两张助理拍的照片,照片上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丝绒西装,配上白色的风琴褶衬衫和酒红的温莎结,胸前还别了枝玫瑰。
拍过古装电影后长到半长的头发向后梳起,松松地在脑后挽了个小马尾,露出他光洁的额头;他五官的轮廓在刻意的打光下显得深刻而锐利,表情一半隐匿在Yin影之下,晦涩不明。
和他一贯的风格大相径庭,但不可否认,真的很帅。
我丝毫不吝惜夸奖:“帅,特别帅。”
林夏紧接着发过来一个小视频,化妆师正在给他卸妆,他朝着镜头直挤眉弄眼,和刚才冷艳高贵的模样又不像是同一个人了。
我忍俊不禁,一直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微信,等他回家。
他给助理和司机放了假,自己打车回来,一路向我报备已经到了哪里;又让我猜他给我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我猜了半天也没有猜出个所以然来,索性让他把这个关子卖到底。
过了好半晌,林夏没有再回复。
我想着也许是他把手机玩没电了,没有太在意,仍是满怀期待地等着。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还先点上了香薰和蜡烛。
但我一直从下午六点等到凌晨一点,蜡烛都已经快要燃尽,林夏还是没有回来。
期间我给他打了十几通电话,都是无人接听,最后一次干脆是关机。
直觉告诉我,有可能出事了。
可我实在想不出从摄影棚到家里这么短的一段距离能出什么事,难道是交通事故?我顿时胆战心惊起来,他最后给我发的消息说已经过了静安寺,那一段路确实繁华,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我一时有些慌乱,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脑子里闪现的第一个名字,居然是陆晟泽。
我并没有什么处理紧急事件的经验,也没有神通广大的人脉关系,唯一想到有可能有办法的人,只有陆晟泽一个。
林夏是盛和的艺人,如果出了什么事,陆晟泽也应该会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