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知道?”
巫清轻声道:“西塞近来与仓族人多有摩擦,三日前,边疆来报,说是乌狼城外遭了仓族洗劫,其规模是前所未有,请求朝堂派兵支援。”
“王爷他自告奋勇,作为副将,随着戚辉大将军前去乌狼了。”
秦妗手中的玉佩“叮当”一声掉落在地。
她脸色极差。
卫岐辛这个呆子,怎能这样冲动。
古来征战几人回?
巫清拾起玉佩,突然说道:“对了,主子,王爷走之前还来看过您……”
“他说什么了?”
“王爷屏退了所有人,属下并不知他对您说了些什么话。”
巫清期期艾艾:“只是,您、您这几日在昏迷中一直唤着王爷的名字。”
原本愁眉不展的秦妗忽然默默抬手,捂住了脸。
“主子您别害羞,此事就只有属下知道,旁人一律不知晓。咳咳,就是不知道王爷有没有听见……”
“把这几日王府传来的消息拿给我看。”秦妗将脸捂着,闷闷说道:“然后你就下去。”
巫清清清嗓子:“是,主子。您有事再唤我。”
九月二十一,慎王未曾回府,守在相府,并命御医前来,相爷与之不和,但未曾驱赶。
九月二十二,慎王进宫,请缨出战,为副将,陛下准之。
九月二十三,章老怪送别慎王,相授二十年内力,与戚将军率兵离去。
“内力……”
秦妗盯着手中的纸条,蹙眉怒道:“就算是有内力,又能怎样?”
战场杀人不眨眼,他一个纨绔多年的闲散王爷,可以做些什么?
虽然秦妗很想相信卫岐辛,但实在担忧不已。
她揭开蚕丝软被,意欲起身,却又重重倒在床上。
在这样紧要的时刻,她自己却成了一个缠绵病榻的废人。
秦妗按住伤口,唇瓣苍白,额前布满汗珠,再次试图撑起身子来,奈何剧痛袭来,眼前一黑,便再次失去了知觉。
窗外灰云涌动,室内美人卧床,双目紧闭,形容憔悴,只余香炉艾草静静燃着。
铁蹄震天,远在百里之外的卫岐辛正带领着众多将士纵马奔行,似有所感,忽然仰起脸看了看天际流云,忧心忡忡。
“王爷可是在担心秦姑娘的伤势?”冉白一挥马鞭,行到他的身旁,墨眸深邃。
“要你管。”
卫岐辛瞬间变脸,略过问题,没好气地怼了回去:“你一个翰林院的修编,自愿去乌狼城做什么,找死?”
冉白低低一笑:“那王爷可也是寻死?在下只不过是受了父亲吩咐,不好拒绝罢了。”
他这话倒应该不假。
卫岐辛想起镇国公当时对冉白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心中暗自点头。
镇国公家世代武将,忠心耿耿,恐怕早就希望冉白能再添些血性了。
他不再理会冉白,双腿一夹马腹,俯低身子,快马加鞭,驰向远方,带着大军,直往荒漠而去。
第41章 即将相见(两章合并)……
“今日就在这里驻扎。”
用毡皮围起的军营中, 戚将军最后看了一眼地图,竖起手指,定在荒城残垣的古遗址处, 对营中其他将士肃穆说道:“明天探兵侦察完毕后, 再从南门进乌狼城。”
冉白坐在旁侧, 低头用蘸满墨汁的狼毫在卷上记着。
卫岐辛从角落中站起:“戚将军, 南门后方地势敞亮,援兵易被发现罢?”
戚将军淡淡看了卫岐辛一眼, 不曾回答他的忧虑, 只沉默了片刻,意味深长地说道:“行了,先说到这里,现在大家都出去吃饭。”
气氛有些凝滞, 营中的将士相互对视,不敢说话,纷纷低头退了出去。
卫岐辛没有生气, 只是轻轻皱起眉头,盯着戚将军。
后者像是没注意到他的目光, 自顾自地拿起水壶,仰头畅饮。
看他喝得痛快, 卫岐辛转身掀帘而出。
寒风夹杂着细沙便要扑到眼里去, 他眯了眯眸子,长靴一抬, 独自往驻扎的军营外方走去。
铁甲沉重,每一步都在漠上印下痕迹,腰间的铠胄与剑柄相击,断断续续地发出铮声, 他缓缓走着,被远处橙红的夕阳光芒所笼罩,剪成了一道墨黑的颀长背影。
卫岐辛握着手中的剑,登上了一处小坡,看着几十里外依稀可见的乌狼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就算是矜贵的王爷,钦定的副将,但名声不好,军中便无人会服。
若他想要争得一丝话语权,势必要做出点让人刮目相看的事情才行。
远方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黄沙大漠,卫岐辛摊开手掌,看着已经结痂的血泡,淡淡一笑。
他拾起长剑剑柄上的玛瑙穗子,手指一捏,那枚赤红玛瑙珠子顿时化为齑粉,从指缝中细细溜走,穗子也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