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卫岐辛明明只是个闲散王爷,却大手大脚,原来是有这样深厚的底蕴。这里面的东西,但凡拿出去一件,恐怕也能价值连城。
先皇乃是卫岐辛同父异母的哥哥,所以他才能脱去三皇子的身份,摇身一变,成为当今的慎王皇叔。按理来说,并不应该会有如此底蕴。
“宫里的东西更多,堆了好几朝,都许多灰了,我看不惯,便拿了一些回来。”卫岐辛似乎看穿了她心中的疑惑,摸了摸鼻子,小声解释道。
“拿了一些”?
这分明是堂而皇之地一箱一箱往外扛。
不得不说,秦妗十分佩服。
竟然能从两代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顺东西,还真能顺走这么多,卫岐辛定有过人之处。
秦妗眼神复杂地看了看他,半晌后,默默点头表示认可。
她一向力求权力地位,自然也喜欢珍奇宝物,那些清高贵女眼中所谓充满铜臭味的“阿堵之物”,是她最喜欢的黄澄澄金元宝。
衣着可以清素,饭菜可以简朴,但荷包一定不能瘪小。
卫岐辛没想到在这样庸俗的事上,他们的喜好竟出奇地一致,看向秦妗的目光不禁更加亲切起来。
他原本以为冷清傲雪的秦妗只不过是醉心权术而已,是那种最不喜欢身外之物的一朵高岭之花。
还好还好,原来是英雄所见略同。
“怀里只要有金子,走到哪里都不怕。”
他兴致勃勃地从长屉中抽出一把镶满宝石的鱼肠长剑:“这把一看就很好!”
秦妗走过去拿起仔细一瞧,差点没被各色争奇斗艳的玛瑙宝石给闪瞎。
卫岐辛美滋滋地指着剑,剑鞘上的一颗祖母绿宝石有鸽子蛋那么大,在秦妗手中熠熠生辉:“你瞧,不错罢?只不过有点沉而已。”
废话,镶嵌了这么多玩意儿,能不沉?
秦妗严重怀疑用这把剑的人是不是臂力极强。
“这把不行,你挥不动剑。”
她皱起眉,把鱼肠剑放回了长屉,忽然余光一扫,看见角落里有把灰扑扑的青铜刀。
那把刀线条优美,刀柄的花纹古老繁复,却不显多余,反而增添了几分历史的积淀。
秦妗走过去,拎起大刀,用手绢擦了擦灰。
果然,刃边锋利,刀面清可鉴人,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武器。
“你该不会挑中了这把罢?”卫岐辛脸色一僵。
“没错。”
“我这样的人,”他指着自己,又指了指威风凛凛的大刀:“用这样的玩意儿防身?”
京城第一俊美王爷居然挥舞大刀,气质简直不要太违和好吗?
虽然这个第一俊美是他自封的。
“有什么不妥的?”
秦妗抬起眸子,将刀递给卫岐辛,镇定地分析道:“你手腕不够灵活,长剑难防近身,并不是最好的选择。这把刀轻重合适,便于借力使力,远近皆宜。”
她一口气分析完毕,又向卫岐辛处推了推刀:“还用我再说吗?”
卫岐辛无奈地接过了大刀。
“再给它取个名字罢。”秦妗倒是很喜欢这把锋芒外露却又气息内敛的青铜刀,摸了摸刀身,爱不释手。
“还要取名……”
卫岐辛心灰意懒,随意舞着刀,张口就来:“就叫随意吧。”
“随意?”秦妗蹙眉一想,觉得有些敷衍,但这一时半会的,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名字来。
卫岐辛看她还在思索,便把手中的随意刀放在墙角边,绕到了东侧去开箱:“秦妗,快过来!”
他左手拿了一件玫红海棠云罗裙,右手挂着一件绿珠穿枝莲锦裙:“这些,你喜欢不喜欢?”
他将两件罗裙举起,左边红得耀眼,右边绿得发青,看得秦妗站在原地傻了眼。
她想入宫的冲动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
穿什么都行,只要能离开这里。
只要能快速去见小皇帝,完成指示。
***
“皇上——”
卫祁博小朋友刚迈出藏书阁,便看见自己身边最亲近的小太监向他小步跑来,急急说道:“慎王和宰相之女求见,正在明心殿里候着您呢。”
“皇叔要见我?”
卫祁博有点愣怔,下意识地抬脚往明心殿的方向走去。
“小严子,皇叔可说有什么要事?”
“这……不曾说过。王爷只问了您今日心情如何。”
卫祁博的小脸绷紧了。
这个皇叔向来做事不着调,也并不曾和他多接触,如今忽然求见,还专程问了他的心情,看来一定是个麻烦事了。
而且还带着宰相独女。
他扶着小严子的手,爬上华贵宽敞的龙辇,忽然挠头嘀咕了一句。
“该不会要朕给他赐婚吧?”
明心殿中,秦妗和卫岐辛坐在偏殿,各端了一盏香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