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摆脱这道束缚,最后的关键一步就是让秦相登上摄政王之位,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势。
这样一来,从此,那些妄图用权力和声望来逼迫她弯下脊梁的人便能不复存在。
秦妗缓缓眨了眨凤眸,眼中重新聚起神采,腰板也挺直了些许。
说到底,父亲作为秦相,必须成为摄政王。
十年来,她已经做下了如此多的努力,如今还会差这一件两件吗?
尽管今日已然作废,但她还是重拾起Jing神,备足了耐心,决定与醒来后的卫岐辛做个交易。
“王爷,可是醒了?”
卫岐辛听见这道略微熟悉的声音,吃力地动了动,娇气哼声着,半睁开眼,斜瞥向眼前的人。
视线逐渐清晰,只见秦妗乌发高高束起,眉眼如画,嫣红的双唇微启,正附身看着他。
她身着短衣劲装,身材曼妙。修长的双腿之下,皂靴锃亮。
卫岐辛意识清醒了些,想起了自己之前摔的那一跤,连忙移了目光,仔细观察了一番被Jing心包扎的双膝,重新感到了从那处不断传来的疼痛感。
“本王这是在哪里?”
他不敢触摸伤口,只得抬头环视了一圈,发觉他们二人正在山寨的一间厢房内。
他身上盖着温暖的棉被,只着里衣,那件暗兰鹤氅也被整齐地叠放在床角。
听他说话十分沙哑,秦妗转身去倒了一盏热茶,妥帖地将他扶起,看他狐疑地接过茶后,她抱手微微一笑:“寨中饮食简陋,粗茶只可解渴,还望王爷海涵。”
“你这又是作的什么模样?”
卫岐辛不是傻子,自然察觉到了她前后态度的转变,连茶水都不敢轻易喝下,悄悄搁在床边。
“本王虽是如今唯一一个留在京中的王爷,但从未理会朝政,你们秦家的心思与我无关,各走各的路罢了,谁也别理会谁。究竟为何意欲对我下手?”
秦妗的唇角更弯了。
好一个纨绔子弟的自私发言。
不过,他既然这样直白地开了口,她当然也不会再卖关子。
在那双漂亮眸子的怒瞪下,秦妗拿过床边的茶盏,慢悠悠地坐到桌边饮下几口,才启唇说道:“王爷说得极是。本来应当井水不犯河水,然则总有些人想要绊住我的路,为此甚至不惜扯上慎王,故而臣女只得出手,去除障碍。”
卫岐辛想起了那日与离耳天尊的谈话,剑眉一皱:“你这样做,可是为了秦家夺得摄政王之位?”
“自然。”
摄政?竟然是为了此事,害他受了无数的苦!
卫岐辛气得俊脸扭曲:“本王也从未想过要做什么摄政王,岂不累哉?告诉你那父亲,要当便当,与我无关!倘若谁要拉我下水,我第一个不同意!”
秦妗扑哧一笑,好整以暇地点了点桌面,幽幽说道:“那枚雄佩上,‘让’字通白,如今一看,王爷果真是事事都愿意拱手相让,大方极了。”
卫岐辛知道她人美心恶,是在嘲笑自己,握住了拳,忍着双腿的痛,扭过头不愿再看她一眼。
就算那张芙蓉面再漂亮,他也不稀罕看。
小王爷这般赌气的行径,反而让厢房中产生了莫名的诡异感。
他此刻的行为动作像极了在和心爱之人撒娇。
意识到这一点,秦妗的笑容渐渐回落。
床上的人一动未动,偏头盯着床侧空无一物的灰墙,只给她留下侧脸,轮廓Jing致,纹丝不动。
现在两人处境危急,情况复杂,不料他倒是沉得住气。
秦妗抿唇想着,暗自摇头,不再兜圈子,直接出言打破了这份宁静:“王爷可还记得那两枚玉佩上对你我二人的要求?”
此事离奇且又重要,因此,饶是拉不下面子的卫岐辛,也不得不重新看向她,目光中充满了迷茫不解。
“雄佩上的‘温良恭俭让’,不知今日王爷可有违规?”
卫岐辛缩了缩,目光闪烁,犹豫片刻后,终于诚恳地点了点头,将食指竖在唇上,窃声神秘说道:“我说了狗屁二字——”
他的嗓音压得极低,像是害怕被谁听了去。
秦妗往后靠去,翘起二郎腿,无语地看着他:“今日已废,还会重置,你现在不必担心违规。”
“哦这样啊。”
卫岐辛这才反应过来,有些窘迫,清清嗓子,恢复了正常音量:“今早本王醒来说了这两个字后,玉佩上的‘温’字便开始闪烁鸣叫,但侍女们一概听不见,过阵子它就变回了原来的颜色。紧接着,本王进门时只觉得像是有人在脚边拽了一把,往前摔去,立刻断了腿。”
秦妗点点头:“按照那尊者所言,性格和善、学识Jing进、遵纪守法、节俭勤劳这四项要求你都还未达到,看来今日便是犯了性格和善的忌讳,口吐不雅之语,因而重置。”
她抬起眼看着卫岐辛:“实话实说,王爷现在和我不得不共进退,倘若有一人犯忌,当日你定会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