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的人，晓明想。
晓明一愣，然後脸颊爆红。
晓明一直在心里重复告诉自己“忍耐”，要将注意力放在身旁的爱人身上，但实在太难。
晓明没脸管尹希买什麽了，他走到店外装做看纪念品，可尹希还没完，他和老板用英文愉快的聊天。
尹希看在眼里，没说话。他在等，等晓明亲自告诉他。
大概因为在观光区，除了蔬菜水果之外，更摆满许多纪念品：希腊香皂，天然海绵，仿古希腊风格的一些小东西，和大量的皮革制品。
尹希拉起晓明的手：“走吧。”
老板拉扯其中一条纯黑色细皮带，并且做出简单的挥打动作。
尹希：“我们一起。”
尹希拉起晓明就走：“够了，变态。”
他们走进旁边的Monastiraki市集，即使已经傍晚，这里人来人往，相当热闹。
晓明回头，只见胡子笑嘻嘻的向他们挥手，接着消失在机场人群中。
晓明有些心动，他走过去，尹希却抢先一步拿起那条皮带。用希腊语说了“结帐”。
晓明惊觉自己完全没有在欣赏古蹟，不觉苦笑。
如果晓明没听错，他似乎听到“cuple”、 “master slave”、“masochism”几个字眼。
尹希烦躁：“说了别管他！我们走。”
店外惯例的是一些希腊纪念品，里头则挂着大量的皮带，一架架的皮带分类整齐，质感良好。
但晓明心不在焉，即使被卫城的美震慑一会，也马上恢复焦虑的神色。他总是握紧口袋中的手机，不时瞥一眼，又不真正拿出来。
“三、二、一──OK！再来一张吧？”
既然到雅典，两人不可免俗地去卫城绕了一圈，然後他们前往哈德良图书馆，现存最古老的图书馆遗址之一。
晓明呆愣眨眼，胡子咳了一声：“小明啊，哥哥我先走了，别太想念我。哥哥就是个送暖的小天使，需要的时候，就会出现在你们周遭哦！”
尹希无语，对方转移重点的方式能不能有点进步？
他面对这个人三十年，从出生开始就没有摆脱过，和影子陪伴他的时间一样长。
“不想看了？”
作为文科生，晓明一直很想亲眼看看哈德良图书馆。
他们似乎聊得很投机，没说几句，老板又拿出几条皮带，得意洋洋的比划。
晓明震惊：“我被叫‘小弟’了？我看起来很年轻吗？”
其中一条深牛皮色特别优雅，配上漂亮的金属环扣，一看就觉得很适合尹希。
晓明本来只觉得有趣，没有购买的意思，直到看到一间男士皮革店。
──这人在大庭广众下说什麽呢！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晓明反应过来之前，尹希便叫住一个路过的华裔团客。
尹希：“你买我买有什麽区别？况且，我也想送这条皮带给你。”
对方是个戴豹纹粗框眼镜的大妈，笑起来十分豪爽。她帮两人拍了近十张，才挥手道别。
尹希和胡子异口同声：“不要！”
对晓明来说，他的手机是一个炸弹，连接另一端，他最恐惧的人。
尹希动作太快，晓明急忙拉住他：“等一下！我想送这条给你，你别抢先！”
尹希：“我倒觉得挺好看的。”
算了。
晓明：“这条和我风格不合，配你才好看。”
像是想回复讯息，又像想扔掉，完全不管。
它已经历近1900年的时光，罗马帝国皇帝建造它，将宽大的建筑空间放满精致的图书和卷藏。遗址即使经历悠久的光阴，仍然看得出当年的辉煌灿烂。
晓明一边向她挥手，一边跟尹希说：“嘿，连路过的大妈都叫你要笑一笑。”
晓明一下明白对方在说什麽，他明白自己和尹希在交往。他结巴道：“呃，还是我先离开，你们两个去……”
希腊皮革业兴盛，皮凉鞋、皮带、皮钥匙圈…….，几乎占据了半条街。
尹希：“从她的方向看，你是右边。她在说你。”
可惜现在的他无法欣赏。他想拿出手机拍照，至少留下一点可供回想的物件。手伸到半途，又改变主意：“小希，你帮我拍好吗？”
没跑了，这世界太巧，这老板居然还
所以，他只碰了碰晓明的手臂。
“你们两个都挺帅，多拍几张才好！右边的小弟，笑得开心点儿！”
晓明正要开口反驳，尹希却突然贴近他耳畔：“无论绑还是抽打，在你身上留下痕迹，一定好看。”
尹希对这类古蹟兴趣不大，主要是晓明想去。
胡子嘻笑：“不了，我的墨镜是便宜货，挡不了强闪光。”
对方是他生命的源头，教养他长大，同时也是无从摆脱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