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安静。他想要出声，问尹希在哪里，但他不行。已经约定好的，如果先开口，就是不乖。
他一向很乖。应该说，他渴望当一个乖孩子。
尽管这个愿望难以实现，而且在这世界上被称之为扭曲、病态。
但他还有尹希。
尹希愿意喜欢这样的他，热衷於和他做爱，还有各种生活中的大小傻事。
他想把自己完全交给对方。
他知道，一个人难以承受另一个人的生命重量。要他人负担自己的生命，是不可能的。
可是，至少，在这个房间里，在做爱的时候，他能当个依靠他人的孩子。
他可以哭。哭泣和大叫都是被允许的。
这很珍贵，因为他从小就被教育不准哭。那些眼泪全都终止在鞭子和深夜的被窝中，後来他越来越少哭泣，可能是乾涸了吧。
可是，自从遇到尹希，一切都变得不同。
自从遇到他，晓明似乎总是在哭。在床上哭，不在床上时，看着照片，或是做一些琐碎的小事，也会有哭出来的冲动。
他一辈子分量的眼泪，大约都在这里。
但他乐意如此。
他总算可以正视哭得像孩子般的自己。他甚至为这个孩子感到悲伤。
晓明喜欢尹希，喜欢他的发丝直到足尖，喜欢他的眼神、说话的语气和有些笨拙的温柔，喜欢他为自己带来的一切。
所以，他愿意在尹希面前完全坦白。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戴了手套的手，轻轻放上他的胸口，然後是头发。
“乖孩子。”尹希说，声音低而温柔。
晓明哭了出来。
然後一切开始了。
“啪！”
皮带在半空中挥舞，不知什麽时候会落在自己身上。晓明看不见，只能凭风声感受皮带的位置，紧张得全身僵硬。
“告诉我，为什麽要我打你。”
晓明：“我……不知道。”
“啪！”
“啊！”
胸口又热又痛，几秒後晓明才反应过来，这是被打了。
乳头因刺激立起，又羞耻又舒服，他抽噎：“我真的不知道……不，可能是因为，觉得舒服。”
“为什麽被打会舒服？”
丝手套摸上他的下巴。“你是变态吗？”
晓明顺从的抬起下巴，露出脆弱的部位。“我喜欢被你打。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我喜欢你。”
孩童般稚拙的话语，让尹希倒吸一口气。
他将手放在晓明脖子上。“即使我差点杀死你？”
晓明：“我不是自愿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但如果被你杀死，我觉得还不错。”
“啪！”
尹希抽了他一下──这次完全是冲动。
他冷声：“你想死？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
晓明的眼泪没有停过，只是从抽咽转为安静地流泪。
晓明有些茫然的说：“妈总说，她後悔生我，生了是造孽，她不想当我这种人的妈，我应该要感恩。可是，她生我之前，也没问过我愿不愿意。我也不是自愿当他儿子的啊。”
他低头：“要是当时我在天堂或是地府，看见她的话，一定胎都不投了，直接往回跑。但我从来没敢跟她说这话。”
这话异想天开，而且有点好笑。但尹希完全笑不出来，他知道晓明这些话的分量。
尹希无声地叹气，换了个话题。“你是坏孩子吗？”
晓明：“我是。”
尹希：“为什麽？”
晓明：“因为我想被你打。我想被你狠狠的欺负。”
尹希：“为什麽想被打就是坏孩子？”
晓明：“坏孩子才会被打。”
尹希：“你想被打，是因为打完之後，接受完惩罚，你就会变回好孩子，对吗？”
晓明顿了一下。
“我想当好孩子…….一直都想。”
这等於是默认。
为什麽尹希比他还了解自己呢？
他又一次，在尹希面前大哭出来。
这一天，尹希做得很温柔。像是在船上，随着温柔水波漂浮一样。
每一次的抽插都让他颤抖。因为缓慢而确实的动作，身体内部的感受特别清晰，对方的形状、脉动都一清二楚。
他抱住他的恋人：“深一点，我喜欢你在我里面……别拔出来……啊……”
尹希一边干他，一边和他交换一个潮湿的吻。
“别老是煽动我。”一吻结束後，他说
晓明笑了：“为什麽不？”
他用腿夹住尹希，像个婊子。“我想要变成你的。”
做爱的节奏变得激烈起来，“噗啾”声响，他被干得摇晃，湿润的眼角是无自觉的妩媚。他哑声：“快点，射在我里面……填满我…….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