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住彼此。粗柱还插在穴里,淫水汩汩流出,被贪婪的根吸收。
兰吃饱了。
繁缕不知道,不过兰很清楚,人类正变得越来越多汁。人类已经被肏熟,很习惯被插入,甚至会主动索求。
一无所知的繁缕沉默半晌,搂住花朵。
“兰,你会觉得舒服吗?”
对植物来说,“舒服”的感觉是什麽?
他有些好奇。
“你会和其他植物交流吗,黑色山脉的其他地方,是什麽样子呢?”
他看向外面,兰无声地缠住他──兰一向不准他出去。
不过繁缕也不是很在意。
他转回头,重新看向兰。
叶笼不大,狭小而温暖。虽然完全不同,这里让繁缕想到自己曾经的生活重心,学院里的实验室。
“兰,我偶尔,非常偶尔--会想,现在外面的世界,不知变成怎样。”
他原本的世界非常固定,形状清楚。
一切有固定的规则,社会有一定的秩序。街上熙熙攘攘,人们忙着上班及下班,每日如此。
他则反覆往返於实验室和家中,胸前的挂牌上写着职称,身分明确,在国家的ID是9875647875。
他每天吃食堂的饭或店里的冷饭团,穿的衣服和所有人一样是工厂量产。人们是工厂生产出来的套组,在名为社会的轮轴上,随着不可抗力运行,一切如同精巧运作的工厂,无趣而安心。
“我害怕这个世界,害怕人群,但它又让我安心。人类很奇怪,对吧?”
一边述说他所认识的世界,繁缕苦笑着,靠着兰。
兰有时很敏锐,有时又似乎无法理解。不过,无论兰明不明白,他们总是安静地倾听。
即使是自我安慰也好,繁缕喜欢这种温柔。
他继续轻声说:“我会来这里,遇见你,是因为我手上的黑斑。你看见了吗?这是死亡的记号。”
这个世界,一切都是固定的,直到黑色的斑点侵蚀所有。
瘟疫将连结的轮轴打断,所有城市变成隔离的孤岛,烽火声响起。
各种教团兴起,有些说瘟疫是神的试炼,淘汰掉肮脏的灵魂;有些崇拜瘟疫,认为因瘟疫而死,是神的子民。
有些科学家冒险进行活体实验,企图拯救生命的同时杀死生命。有些人不相信瘟疫存在,尽情进行末日狂欢。
代表一致的巴别塔已然断裂,所有人都有各自的神明。
即使瘟疫结束,已然崩裂重组的世界,恐怕也回不到从前。
“有时候我会想,为什麽我不能信仰宗教呢?这样的话,我就不会那麽痛苦,一切会简单许多。”
“发现自己得病的那天,我反而不难过,只是有种…… ‘果然如此’的感觉。我果然会死去。”
“可是,我不想和大家一起塞入焚化炉,又不想孤独。我……真的很奇怪啊。”
所以,他选择走过长长的荒原,来到这里。
他是一个染上瘟疫的普通人,原白塔中的学者,穿着白袍正装的孤独者。
而现在,每天在狭小的叶笼中,赤裸着身体,和兰交缠,彻底和社会切离。
他每天啜饮兰的体液,兰插入他的身体,互相交缠,繁育下一代。
繁缕有时会搞不明白。他还是人类吗?抑或是植物的一部分,作为养料?
“兰。”
繁缕舔吻着兰的脸颊,身体,呼唤对方的名字。
或许这只是自言自语吧,但也没关系。
他实在太寂寞了。
“你的孩子,在我的身体里吗?”
他摸上自己的小腹,也抚摸对方的。
最近,他有时会感到,那里在骚动,彷佛有自己的生命。但或许是错觉,因为那种骚动,时常和情慾交错。
“如果有,你会爱他们吗?或者,喜欢?”
他的舌一路往下,像个好奇的孩子,舔眼前沾满自己汁水的粗柱。
奇异的骚味混着甜,占据他的口鼻。
他含住对方粗大的生殖器。
兰沉默的抱住繁缕,情慾因人类涌动,但他们没有更多动作。
因为他们感受到,繁缕复杂的情绪。
不是难过,也不是开心,许多感受混杂在一起,他们不大明白那是什麽。
他们不明白,繁缕刚才虽然问他们是否会爱孩子,但真正想问的是--你会“爱”吗?
更深一层,繁缕想都不敢想的问题是:你爱我吗。
看着略显疑惑的兰,繁缕没有等待答案,或许,他一开始就并不期待答案。
他微笑着,缓缓闭上眼睛,吻上花朵的身体。
无论如何,兰会听他说话,抚摸他。对他而言,兰比大多数的人,都要温柔。
“兰。”他呼唤对方。
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腹中奇异的感受,他今天特别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