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明艳,但眼底却冷到至极,出了那该死的房间,她疾步向卧室走去,鞋子重重地踩在地面,那沉重的声音似乎令墙壁上的挂画都抖了三抖。
混蛋。猛地合上房门,她像个被占领领地的食草动物,只能用粗俗的语言来发泄内心的不满,该死的东西。
她快步走向打开摆着地上却没人整理好的行李箱,有些恼怒的将立于桌面上的蜡烛拔掉,狠狠地摔在地面,来倾泻压抑在胸口中的愤怒。
那群死丫头,居然还没有收拾好。
她蹲了下来,猛地合上箱子,快速的拉上拉链,拖着行李箱走了出去。
小姐这是门外的阿古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沈晞冷眼看她,甩手丢下皮箱,道:去那个人的房间。
那个人是江先生的房间?
怎么。沈晞睥睨地看她,那女佣正要说什么,瞧见她这目光,立即闭了嘴。
在暖色的光渗入幽暗古堡时,一前一后的两个人从光下经过,墙壁上的烛火摇曳着,阿古将那上锁的房间打开,一阵Yin冷的风吹了过来。
黑色长发被风吹动,一张莫大的木床映入眼帘,那沾满血的床单被换成了浅灰色的,终日不得光的房间被阿古点上了蜡烛,温暖的光将房间照亮,这房间的装饰与十年前一模一样,未曾发生任何变动,但却异常干净。
灰黯的记忆涌上心头,沈晞蹙眉,阿古跪在地上整理行李,她漫不经心地靠在深绿色的沙发上,黑色眼球映着女孩身影,她观察着这穿着佣人衣裳的女孩打开柜子又合上柜子的动作,她重复了数遍,换了个姿势,蹲着继续整理。
眉头下压,沈晞坐起了身子,忽然想到这女孩的身份,是那个十年前来到古堡的可怜女孩。
沈晞站起来,想到那个一直严厉的管家女士,她冷笑了声,踩着高跟正准备靠近阿古,忽然动作一凝,像是看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把拿过阿古攥在手里准备放入抽屉的坠子。
你不用整理了,出去吧。
阿古有点迷茫,可得了命令,她缩着脑袋耸着肩向外跑,沈晞双手环在胸前,厌恶地看她合上门,垂眸看了眼手里嵌着暖玉的坠子,丢在了床上。
这房间过分寒冷,干燥的空气惹得她皮肤发痒,走到那灰绿窗帘下,她猛地拉开帘子,推开了窗,双手摁在窗沿边,向外眺望,远远看向茂密的山林。
夏季山间清凉的空气灌入房间,窗外的深林墨绿地似十年前,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令凉风顺着她的气管进入体内,将那压在胸前的浊气全尽吐出,不留一丝一毫。
她的房间直面阳光,而这里却似与日光相克,被这座立在山腰间的巨大建筑挡住的部分永不见光亮,错开建筑的远方,却恰巧落下耀阳的光亮。
Yin凉的Yin影与带着暖意的金光形成了一道界限,而那有限的界限内,古堡后方平地上却增加了许多小小的墓碑,肃然的立在草坪上,被尖锐的栏杆围在一小片区域内,就像是埋葬吸血鬼的坟墓,带着丝凉意。
那站在黑色古堡中间一小口方形中的女人愣了下,隐藏在心底的恐惧还未发作,便被一阵叩门声打断。
房门从外打开,穿着长裙的长发女人走了进来,李yin看向那伫立在窗边若有所失的沈晞,有些犹豫地靠近。
窗外碧蓝的天下是郁葱山林,大片的深绿,像是囚禁生灵的天然牢狱。
李小姐是有什么事吗?沈晞转过身,看向那主动来找她的漂亮女士局促又温婉的样子,她心里觉得奇怪,又不知道她来是为何,背对着窗户,静静地看着她。
你应当是叫沈晞吧?李小姐穿着身昂贵的法式长裙,带着手套的手垂在身侧,看上去有点紧张,但紧张之余,又在悄悄打量着眼前的人,道:我曾经来过这里。
沈晞歪头,不明所以。
沈叔方才说的阿宸,是江宸吗?这女人很纤长,无论是身高还是四肢,都极长而细,但却不显得干瘪,带着圆滑棱角的眉皱皱在一起,用期望的目光看着她,道:我是他的朋友,你和他关系应当不错?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我有机会能见到他吗?
对于机会这个词变得刺耳,沈晞看着这个语气平淡,没什么表情,却又带着别样情绪的贵族小姐,她眼中慢慢浮起一层隐形的敌意,用漫不经心的口吻,回答了她的话。
大概是没机会了。她抿了下唇,冷目看着这有些情绪变化的女人,道:他去世了。
李yin怔了下,听错了般,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她。
十年前就去世了,可惜你没赶见他最后一面。沈晞眉眼间带着抱歉,脸上却挂着笑意,看到面前的女人慌乱的看着她想寻求事实,她似有意,又似无意的道:十年前他出了车祸,左睛失明,又断了条腿,待在这个房间,大概是没希望,所以自杀了。
真、真的?
嗯,真的。沈晞轻描淡写的道。
她抬手捋了下耳边的碎发,动作之间,撇了眼旁边那张老旧的大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