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从她手中套来价值两万两的玉镯子,无论是之前的救她之情,还是如今替她赎了青衿,便是也该一并还清,互补相欠了吧。
可他还是摆着一副对不起他的臭脸给谁看?
少女心中腹诽,但碍于如今还需住在他的府上,吃人家嘴软,她身无分文,身边又多了青衿,到底是还要有求于人家。
想着闹得太僵,被重夜撵出去,她们两个只有睡大街的份。
如此这般一衡量,那些心里的不快也都咽了下去,毕竟人家还供地方收留她们,若是把他惹急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少女向来是个审时度势的人,知道眼下情形于她不利,便是将这笔账暗暗记下,反正三日后她就离开了,倒时无需再受制于他,重夜再和他这般吹胡子瞪眼睛的,就别怪她不留情面了。
重夜心里也是不爽,这女人对着重轶,一口一个大哥哥叫得那般亲热,重轶当着众人的面,要什么敦煌飞天的荷包,她还就真应了要给他绣。
她难道不知男女大防,女子送男子荷包是为何意?
忆起儿时她追着重轶的屁股后说长大以后要嫁给他,难道她是真的起了这个心思?
想到这,男子心头一紧,莫名的火气犹如火山爆发般的,倾泻而下。
云嘉姀回到院子后,便叫张妈妈给她拿些料子和绣线,可张妈妈却支支吾吾含糊其辞,说公子府中没有女眷,所以不曾备有绣线。
云嘉姀昨日还看见张妈妈闲来无事的时候,拿着笸箩坐在廊下绣花,她也不要什么名贵的料子,只说妈妈把她平时用的针线布料给她拿些就好。
她闲来无事,打算消磨消磨时间。
张妈妈知道这事是瞒不住了,便是向云嘉姀说了实情。
“云姑娘,您是不是惹了公子不悦?公子方才叫人将府里的绣线全都收走了,就连我屋里的那些针头线脑也都上交了,而且还留了话,不许给您这个。”
云嘉姀知道张妈妈人好,便问能不能偷偷弄点?她就在屋子里绣,绝不会让人知道。
张妈妈一脸的为难,“姑娘您就别为难我了,眼下这整个府里也找不出一样能绣花的玩意,老奴就是有心帮你也是无能为力了。”
张妈妈不知道云小姐和公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想着莫染和她千叮咛万嘱咐,叫她可千万别给云姑娘一点针线时,那表情凝重的样子。
张妈妈也猜得出,公子是发了多大的怒火。
云嘉姀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重夜不让人给她这些做什么?他顶着个腰缠万贯,富可敌国的富商称号,成日里穿金戴银,府里更是随手拿起个物件皆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难不成他连个针头线脑都还要跟她计较?
当下少女便是更加的下定了搬出去的决心,寄人篱下的日子当真是太不好过。
这时一旁的青衿轻轻的抓了云嘉姀的袖口,她不知这重夜到底是何身份,可瞧着竟是比当初的云家还要显贵得多,这位重公子定然也不是个好惹得人。
经过佟家这一遭,小姑娘变得胆怯,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如蚊子般的小,站在云嘉姀身后,小声道:“小姐,那个重公子是不是不想要您给庆王世子做荷包,所以才会命人收了府里的针线,不让您做活?”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当时重公子冷冰冰的拽着小姐上马车,她小跑得跟在身后,清楚的记得当时庆王世子向小姐讨要荷包之时,重公子的脸色是有多么的难看。
她那时还想在无人时问一问小姐,这位重公子和小姐到底是何关系,小姐又为何会住在他的府上?
若小姐已经萎身于他,那当着他的面承诺给别的男子绣荷包确实有些不妥。
未免日后惹得麻烦,她还当劝小姐别给世子绣荷包了,该给这位重公子绣个荷包,哄一哄才是。
经青衿这么一说,云嘉姀一下子也想明白过来了,不禁道了句“他有病吧?”
她给谁绣荷包这事他管得着吗?
就算他觉得她绣得丑,配不上他那身份尊贵的表弟,可人家世子自己还没说什么呢,他跑来用这种方式阻止有意思吗?
张妈妈怕云小姐再问她一些不好回答的问题,只找个给姑娘准备晚饭的由头就出去了。
青衿不禁去问:“小姐,您和这位重公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云嘉姀正正在气头,当即斩钉截铁道:“我和他没关系!”
随后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没理没据的,难以让人信服。
如此又和青衿详细的讲了一下她被姨娘秦氏偷偷下药卖了人,后被重夜救下,重夜的义父和她父亲二人是世交,她和重夜儿时结为义姓兄妹这些渊源。
还说了如今她身无分文,又在沁城举目无亲,便暂时住在他的府上。
少女特意强调了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那是清清白白,相互嫌弃,界限分明的关系。
云嘉姀觉得自己和重夜之间的关系就如那泾河和渭河的河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