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他知道。
那时司涂离开半年, 他哥侯向阳为了工作抛下自己妈和侯野妈的法国行,没办法,只能侯野顶上。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和司涂竟然这么有缘, 总是能遇到她危险难堪的时刻。
司涂坐在喷泉广场边给人画画谋生,脸上灰败毫无生机。那个老外拿了画不给钱,司涂也没说什么,安静地坐回椅子上等下一个客人。
老外以为她怕自己, 看她又漂亮,就生了别的心思,纠缠着司涂要和他去喝一杯,司涂不理会,他就赶走上门的客人。
眼看生意无望,司涂收拾东西要走,老外拽着她,竟然对别人说这是卷了他钱偷跑的妻子,要带她回家。
司涂终于慌乱,她挣扎着想要甩开男人的钳制,却根本抵不过他的力道。
侯野忍无可忍,一脚将一米九的老外踹进喷泉池里,一脚不够,他还想再踹,司涂拉住他,抱起自己的东西逃走了。
跑了十分钟,侯野用力甩开她。
司涂被甩的转过身。
“跑什么啊!那种垃圾就该打到跪地求饶才会反省!”
司涂:“这是国外,万一把警察引来扣下你,你回国都难。”
侯野却不以为意,“我看他们敢不敢扣下我!”
司涂一怔,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外小心多了,都忘了侯野是什么人了,还真没有几个能扣下他的。
对于她的不告而别,当时的侯野比路时还要怨恨,现在面对她当然也就哪里疼怼哪里。
“我还以为你不告而别是躲到哪去享受了,怎么还得卖艺求生?我看这国外的月亮也不过如此啊,还以为得多圆呢能让你招呼也不打就走!”
司涂任他冷言冷语,待他说得心里舒畅了,和他告别,“你回去时别再走那条路了。”
侯野快被气死了,他想要的是司涂发声反驳自己为什么来国外为什么不告而别有为什么惨兮兮地在这里卖画也不回国。
他要的是理由,而不是看她任打任骂的老实样子,这哪还是那个赛家大小姐了?
好像她才是最委屈的那个。
侯野不干,跟着她走了一路,时不时在后面冷嘲热讽几句。
但越到后面越说不出话。
他发现司涂似乎住的很远,但她却没钱打车。
手里唯一的几个钢镚,只够她买个面包填饱肚子。
侯野难受啊,他们从小宠到大,吃个饭都得变着花样搜罗好饭店带她去,就是怕她吃一家吃腻了。
“别吃了!”侯野上前两步打掉司涂硬往下咽的干面包,“这玩意连个馅都没有,你以前连看都不看,有什么好吃的!你来国外就是为了这样的生活?你有病么!”
司涂看了眼面包,只叹气道:“野哥,你把我一天的食物给丢了。”
一天?
侯野不敢置信,“就吃这个?你是要饿死自己么?还是来参加变形计来了?走,我带你去吃饭!”
司涂躲开他,捡起面包扔进垃圾桶,“野哥,你回去吧。”
侯野没动,瞪着她低吼:“今天是他妈你生日!我们每年都陪你一起过!你现在却赶我走?”
好久,司涂回身,“走吧,我带你去我那。”
司涂确认再三让他进去后不能生气,侯野看着荒凉的周围和破旧的房门,做好心理准备,点点头。
可开了门,看着还不如外面的环境时,侯野没生气,他哭了。
“你他妈告诉我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来这受苦的么!你爸妈好好的,我们也都在,需要你受这个苦吗!”
司涂还是没说话,将他带进屋。
她仿佛变了一个人,安静,妥协,不再娇气。
也毫无生气。
侯野以为她真的变了,坚强又什么都不在乎。
直到晚上,他看着司涂抱着酒瓶喝的烂醉,哭着拽他衣角问他:“野哥,今天我生日,季文暻怎么没祝我生日快乐呢。”
“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给我打电话的......”
侯野才知道,司涂把有关他们的一切都藏在了心脏的犄角旮旯处,落了灰蒙了土,又在这种特殊的日子将它们打开。
“季文暻他还好么,我......不太好,我好想你们,我好想他,想的我这里像是被挖掉了,很空很疼,疼的我每次都喘不过气。”司涂揪着心口的衣料,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将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团。
他不好,他差点就死了。
侯野没能说出这句话。
因为此时的司涂,虽然活着,灵魂却已经丢失。
第二天醒来,面对侯野的质问,司涂根本躲不过去,只能一五一十交代,只求侯野不要告诉季文暻在这里遇到她。
那天李婉要去国外参加画展,司涂央求着要她同意带纪念品才放她走。
可回到房间,她发现桌上躺着一个白信封,里面厚厚一沓。
她还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