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不定还要暗中挨整。
上一任清吏司主事以老母病重为由辞去职务已有月余,听说新来的是个ru臭未干的小子,军营里的人谁也没当回事。
只因碍着曲长负的身份是相府公子,这才将面子功夫做的极足。
听闻人到任了,屯骑校尉曹谭便率领着营中大小官员,亲自前来迎接曲长负。
离的老远,他们便看见一辆马车在亲随的护卫下,前呼后拥地驶来。
马车停下,从上面下来了一位身穿青色文官服色的年轻人,远看单薄高挑,等走到近前,便见风流内蕴,容姿生辉,实在令人眼前一亮。
只是他刚刚下车,被郊外冷硬的西风一吹,立刻咳嗽的上气不接下气。
身后的随从们忙不迭地披衣拍背倒水,一圈人殷勤而小心地围着他团团转,倒把出来迎接的人晾在了一边。
曲长负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这才冲着曹谭拱了拱手,道:“让各位见笑了,惭愧惭愧。”
曹谭这才找到说话的机会:“这便是曲大人吧?从城中到此地也甚为辛苦,本官已经吩咐人布置好了你的住处,快请入内歇息吧。晚上本官再安排宴会,为你洗尘。”
他是正五品官职,要高上半级,曲长负拱了拱手:“多谢曹大人盛情,有劳诸位费心了。”
曹谭和其他官员原本抱着估量的心态,想知道这位新来的主事性情如何,又够不够聪明合作,军营之中盘根错节,自成一统,若是来个不是一条心的,难免麻烦。
现在瞧着这人身体状况也确如传闻当中一般弱不禁风,简直就像是一架纸糊的美人灯,大家便也都放下心来,曹谭更是神色亲和。
只要不惹事,他还是很愿意在这里搁一个美人来欣赏的——这丞相公子长得可比画好看。
相府的小厮抬着铺盖摆件,先一步匆匆去了曲长负的营帐布置,等他们到了门口,里面便已经焕然一新。
此时的秋风已经颇凉,曹谭一进去却感到熏熏暖意扑面,中间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安神香气息,闻之通体舒泰。
脚下柔软,已经铺了层从大食进贡来的地毯,叫人几乎不忍心去踩。
帐子中间的小几上摆着被雕成兰花状的白玉灯,金丝拧成花蕊,一时晃了他的眼。
他赶紧不着痕迹地把目光移开,做淡然状,深沉地瞧着原先的铺盖也被搬了出去,换成轻薄温暖的天蚕丝被,鹅绒枕,织锦褥。
妈的,这世家公子哥日子过的就是好啊。
不像他们,想捞点油水找点乐子还得冒着各种风险。
像这样的纨绔,到了军营都这般讲究矫情,能干成个什么?!太娇惯了!
曹谭酸的牙都快掉了,倒也因此踏实下来。
11、千江一明月
曹谭对曲长负的防备放下不少,对于他的一些要求也就尽可能地满足,曲长负想要翻阅的卷宗名册账本,他也在中午的宴会之后,就痛痛快快地着人奉上。
曲长负一眼都没看,让刘元放在一边的架子上。
刘元以为他是累了,便道:“少爷若是乏了,今天早点休息,改日奴才念给您听。”
曲长负微嘲道:“你以为他敢拿来给我看的东西,能有什么用?”
刘元笑道:“是奴才蠢钝了。不过您让我打听上一任主事请辞的原因,倒已经有了些眉目。”
曲长负抿了口清茶:“你别总躬着腰,看着累得慌。坐,说来听听。”
上一任清吏司主事是主动请辞的,其理由是高堂病重,要回家侍奉。
但据曲长负所知,他乃是庶子,而目前病重的则是素来不慎亲近的嫡母,若因为这个理由就要辞官不做,未免令人生疑,因而在上任之前便嘱咐刘元想办法来营中打听。
原来就在这上一任主事辞去官职的不久之前,军营中出了一个名叫陈英的逃兵。
目前没有战事,军士们都在军营中好吃好喝的养着,按理说轰都轰不走才是,却不知道这个陈英受到了什么刺激,竟然连夜带着妻子而女儿逃跑了。
这个消息直到两日之后,才被上报给了他上属的牙将,军营中便派人四处搜捕。
结果人没抓回来,几天之后,清吏司主事竟然辞官了。
这两件事之间看似没有什么关系,一前一后发生,却总是让人觉得诡异。
结果更加离奇的是,又过了几日,附近镇子外面死了一名十五岁的少年,仵作验出他似是被军刀割喉而死,陈英身上的嫌疑很大。
这样一来,百姓们人心惶惶,要求整顿军纪,追查凶手,事情越闹越大,军营这一边却连陈英为什么会跑,都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
很明显,曲长负既然坐上了这个职位,要做的第一件事就应该是是把陈英找到,起码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但整件事情如此蹊跷,大概会有一些人,并不希望陈英出现吧。
曲长负沉yin未语,正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