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联络好买主,那些相貌上乘的送到北绎, 稍微差点的,卖到东齐青楼窑子或是边境去, 到时候少不了你们的。”
“至于那些病死或是要活不成的……”目光落到门边奄奄一息的小姑娘身上, 青衫男子不禁捏着鼻子,蹙起了眉头,“赶紧拖去埋了或是扔了也好,可别把这病染给其他人。”
那几个壮汉将患病的清理后,铁门再度合上。
又再度陷入了昏暗之中,璇珠高度紧张的情绪终于放下来了。
到了夜间,璇珠还是不敢睡。
眼巴巴地盯着紧闭的铁门,脑中思绪缠缠绕绕。
夜时外头僻静,有簌簌的虫鸣声传来, 还有远处来的鹧鸪啼叫。
有流水哗啦之声,伴着风过林间沙沙的声响。
位置大抵是山里。
乌眸循着屋子转了一圈,只有在高处才有几扇通风的铁窗。
依着她的身高,全然没办法爬上去,就算上去了也可能没法往下跳。
将藏好的瓷片取出,慢慢地用其锋利之处试图磨断捆在手上的绳索,心脏砰砰乱跳着,目光亦向着铁门飘。
说来,这东西还是她在项辞暄香铺那随手捡的。
正要扔掉时项辞暄领着人来了,一时情急她便将瓷片藏进后腰带处,如今反倒派上用场了。
坐在她身侧的小姑娘始终埋着脑袋瑟瑟发抖,发髻凌乱青丝垂下,指甲藏着污垢,抱着腿紧紧揪着下裙低声抽泣着。
这哭泣声入耳更叫她紧张了。
手心沁出冷汗,心跳就无限放大数倍,璇珠攥紧手中的瓷片,但始终还是慢了些。
“嘘!嘘!”
在璇珠挥汗如雨时,对面捆在漆红柱子的姑娘正朝着她挤眉弄眼。
因着怕太大声引来守在外头的打手,她便以这种方式吸引注意,在璇珠朝她投以目光时,那姑娘才将自己手上的刀片扔到地上朝她踢了过来。
璇珠艰难地拾起刀片,还未用上,屋中东南的方向就响起一道惊叫。
“快来啊!有人想逃跑!”
歇斯底的咆哮,果真引起了外头看守的人贩子 的注意。
开门声响起,铁锁与铁链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递刀片的姑娘一下就慌了神,璇珠吓得手里的刀片都没拿稳,慌不迭地将瓷片和刀片扔下,抓起稻草埋好。
高壮的男子踹门而入。
黝黑的面庞泛着红,喝得醉醺醺的,倚着门框怒道:“谁……谁想逃走?!”
缩在角落的少女咽了咽口水,抖着手指向璇珠与递刀片的红裙姑娘,“是她们,我刚刚见到那红衣服的给那绿衣服的递刀子了。”
“嗯?!”壮汉鼻子呼出两堵热气,半阖着眼睛,支起身子抬脚进屋。
扶着墙跌撞着,但因为喝了太多的酒,屋中又昏暗得紧,一个不留神就被石头绊倒在地,半天都直不起身子。
铁门大敞,另一个负责看守的已经睡死过去了。
那告发的三个姑娘,就趁着壮汉倒地悄悄起身往门外挪着。
壮汉缓缓从地上爬起,继而跌撞着朝璇珠走来,“是你想逃跑?!”
璇珠见过这些人贩子殴打不听话的小姑娘,是一脚一脚的揣在腹部和后腰上,生生把人打得脸青口白当场昏厥,她也怕挨打,只能愣愣地摇头,干看着那三名少女从就快从门口溜出去。
这时,那红裙姑娘先叫了起来:“那三个女的想偷溜!”
跑在前头的没捉着,而两个偷溜失败的被醉酒的人贩子打得半死。
那夜嚎叫声求饶哭泣声络络不绝,人贩子撒了气,又一脚踹在其中一个姑娘的身上,指着那卧在地上被打得只剩下半条命的人,怒道:“瞧见没!想逃跑?这就是下场!”
壮汉淬了口痰,临走还狠狠补了一脚。
当时,两个都还活着。
只是到了后半夜,其中身子较弱的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咳出口殷红的血后便慢慢没了气息。死时,那姑娘的眼睛还是睁着的,眼角噙着的眼泪还未干,被守夜的壮汉拖了出去,咬着牙啐了口痰,低骂了一声。
“晦气。”
璇珠缩在角落,一直安安静静倒没挨过打,但她无一刻不想着逃跑。
可忽然间,她丧失了所有逃跑的勇气。
她想起沈丛澈。
如果她听他说的,当天掉头就跑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可仔细一想,大抵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项 辞暄套近乎本就是有目的,只是无意间与青梅竹马的小姑重逢,他能把欢喜之人的家人卖掉,编造谎言去圆她失踪的事情。
那大概也是不怕被发现的,本是亡命之徒,便破罐子破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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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去码头前一夜,璇珠没敢睡觉。
那些人贩子将关在屋子里的姑娘分成了几批,卖去同一个地儿的关在一处,天还未亮,约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