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善添对此事印象深刻,当时还嘲笑了阮善雅好久,现在回想,还觉得恍如隔日还是那么想笑。
“别胡说,我那是一时失手。”
阮善雅叹了口气,攥着茶杯的手逐渐收拢,敛下眼睑轻叹:“我也收敛了许多不是,倒不至于那般蛮横。”
说完,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
第26章 恼羞成怒
//26//
阮善添摩挲着下巴,再三思虑,终于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目光投向一脸愁容的阮善雅,语重心长道:“阿雅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找户好人家了。”
阮善雅闻言大惊,抱拳一拱手:“不必了大哥,我觉得当老姑婆也不错,等我老了我就搬进我的姑婆屋。”
说罢,阮善雅又望向一直未说话的江秀娘,“大嫂你看看大哥他!”
“我觉着你大哥说的倒不错,你今年怎么也二十二了。”江秀娘朝她投去个“认命吧”的眼神。
阮善雅白眼一翻,转身撩起布帘就穿过走道去了。
-
晚些时候下了场小雨。
空气又shi又热,庭院里的枝折花落,树枝乱颤落下一地枯黄,雨水顺着斗拱滴落檐下水缸。
呼呼的风声略过耳畔时,璇珠大口换了口气。
“珠珠你找到了吗?”
阁楼上传来道冷冽的女声。
放眼望去,只见阮善雅双臂交叠枕在木质护栏上,正朝她这探头。
天稍有些热了。
大概是快要入夏,这天气一天比一天闷热,她房中的竹席已经坏掉了,阮善雅便同她说堆房杂物的小仓库里还有,她便来寻。
结果翻找了个半日毛都没见着一根。
可就在这时,一旧书箧撞入了她的视线。
取出里头的卷轴,打开,入目是一着白衫模样俊俏的少年郎,所谓翩翩公子不过如也。阮善雅见状一惊,走楼梯已然不能满足她了。
她单手撑着护栏,从阁楼上跃身而下。
三两步就来到璇珠身侧,将她手中的卷轴夺了过去。
事出怪异,必有蹊跷!
“小姑这是谁 啊?不会就是五郎吧?”
阮善雅亦未否认,缓缓将画像卷起“我就说怎么找不着了,原来是扔这了,差点就给你弄坏了。”
在璇珠朝她探头来时,她就好似护着的是什么稀世珍宝,迅速将卷轴背到身后。警惕地望着她,有些没好气:“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别给我弄坏了。”
刹时,璇珠有些好笑,她也不是小孩子了难不成还会像熊孩子一样撕家?
-
没想到阮善添言出必行。
第二日,媒人婆果然带着一堆画像来了。
听见“哎哟”一声,人还未见着就先听见道尖锐的女声,紧接着是一个着暗红衣衫的妇女,满脸堆砌着笑容,摇着大葵扇七扭八拐地进门。
见人来了,江秀娘活也不干了,急急忙忙迎了上去还边吩咐阿明上茶。
江秀娘和那媒人婆正聊得热火朝天,议讨着哪家的男子尚未娶妻,见到阮善雅抱着竹筐路过,连忙朝她招招手:“善雅不来瞧瞧?”
“哼。”阮善雅那双清眸狠狠翻了个白眼,抱着竹筐一甩脑袋就走了。
江秀娘也不恼,盯着那本画册瞧了好些会儿。
最后,她望向媒人婆:“那就通通都见一遍好了,说不准,就碰上欢喜的了。”
本以为只是说说,但江秀娘是个说到必做到的人。
赶着第二日就开始安排阮善雅相亲了。
长宁街上人声嘈杂车马喧嚣,璇珠配合着江秀娘拉着阮善雅,一路吵吵嚷嚷的,来到了约见的地点。
位于长宁街之中,这望月楼是京中数一数二的酒楼。
平日来得此处的都是些不缺银子的,恰好赶上早茶的时间点人也不算太多。
阮善雅被两人推搡上楼,酒楼的伙计一路笑脸招呼着。
兴许是这边太过吵闹,酒楼中不少食客侧目,沈丛澈也是如此被吸引了目光。他坐于二楼雅间较为僻静处,琴声袅袅,窗牖之外便是一道碧绿的江流。
渔夫泛舟湖上,却骤然听到一阵喧哗。
透过重重珠帘轻纱,才见到江秀娘和阮璇珠推着阮善雅上楼。
身后还跟着一个摇着大葵扇的妇人,涂着大红口脂的唇一张一合地不知说些什么,脸都要笑出花来了。
一大早的,见了他们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沈丛澈暗叫了声晦气。
这时,约见的陈姑娘已然抱着琵琶随着番役步入雅间来了。
-
“我不想见!”
阮善雅双手按在桌上要起,可刚有了势头又被江秀娘重新按回红木椅上。
江秀娘眉梢高高挑着,双手捏着她清瘦的肩膀,语重心长且苦口婆心:“善雅,你已经不是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