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日可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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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璇珠风热好得差不多了。
外头阳光明媚,便趁着这时候去归还从沈府穿回来后洗净的衣裳和那一车礼品,费劲儿地推了好远的路,历时半个时辰这才来到沈府。
陈妈见她来了还有些意外,看见她推着的木车,张了张唇一时找不着言语。
璇珠目的明确,也不与她废话截然了断:“我找你家老爷归还东西。”
陈妈愣了好些会儿才缓过神,扫视着眼前的手推车,最后才扬起抹笑容来招呼着她进门。
二人一前一后步入前院,庭院中的银杏婆娑,梳着双丫髻的丫鬟在庭院中洒扫时而发出阵阵低语。
但一切私语皆在陈妈抬脚跨过门槛时落下。
周遭静得只听见二人行走时踩在青砖上发出杂乱的脚步声。
陈妈领璇珠进门那一刻,就迎面撞上了正要出门沈丛澈。
来人头戴三山帽,身着大红色的飞鱼服,身后随着三个年轻家丁正大步往外赶。沈丛澈神情肃穆,眼里尽带着几分Yin翳。
四人抬脚跨过从垂花门,就和要进大院的陈妈撞了个正着。
陈妈屈膝行礼,轻笑着解释:“老爷是要出门么?阮姑娘今儿有事来寻您呢,若是不方便……”
闻言,沈丛澈剑眉微蹙,冷冽的目光落于身上将其上下打量一番。
他眼中思绪不明,落在人身上便是叫人不受控的打了个寒颤,不等她将其中的意味弄明了,他又迅速将目光收回。
抢在陈妈将话说完前,轻启薄唇冷声吐出一句:“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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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厅中香炉白烟袅袅,清淡的甘松香杳杳飘入鼻尖。
夹着檀木家具淡淡的木香,周遭寂然,沈丛澈手中的镊子夹着一条肥美蠕动着的白虫,缓缓地放入养蜘蛛的瓷碗里。
身后脚步声渐小,他才轻掀薄唇,缓声开口:“病好了?”
那道冷冽轻柔的嗓音入耳。
璇珠不禁浑身一僵,还未开口,眼前的红衣男子就自行先回了头。
那双微微上扬的凤眸挂着几丝冷意,往门外一瞥,那本冷如寒霜的眼眸更为增添了几分寒意,“这是作甚?”
他不过是明知故问。
璇珠并不打算陪他演,而是开口直入主题:“您别装了,我问沈白青了,他说不是他送来的。”
沈丛澈唇角一抽,表情都僵住了。
沈白青这孩子也是个脑子不灵光的。
他甚感头疼,心里还多了几分的不明的恼意。
Yin冷的目光从眼前人面上略过,站的脚有些累了,他便一拂衣摆往黄梨花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随手端起手边案几上的三才杯,盖碗轻刮着飘在上头的茶叶,“所以呢?”
所以?能有啥所以?
璇珠面上表情僵了僵,又不等她回话,沈丛澈轻轻抿下一口茶水,眼中眸光流转,抬头冷冷瞥她一眼冷哼了声,“这是瞧不上我赠的东西了?”
“这,这不是瞧不瞧得上的问题,这是……”
……原则问题。
他靠坐在太师椅上,那般慢条斯理地喝茶, 又抬起眼帘瞧她轻哼一句:“那是我赠你东西让你蒙羞了?”
对上那双墨色翻涌的眸,璇珠急忙辩解:“我没有说呀!”
言罢,他冷嗤道:“还是说,打心眼里就瞧不起我?”
他就爱去曲解别人,她黛眉烧烧一蹙,又连忙开口辩驳:“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只是……”
璇珠启唇想要解释,可一着急起来就语无lun次,只是了个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沈丛澈冷哼了声,随手将手中的三才杯放回案几上。
目光再度落于她身上去,“瞧吧,你急眼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确实是急眼了。
张嘴欲言,又被他抢先了一步开口。
“送出去的东西,我沈某人自然不会收回,阮姑娘若是不喜可自行处置。”说着一顿,沈丛澈一双凤眸水光潋滟,眼中缓缓染上几缕不易察觉的笑意,口中却说着明里暗里威胁的话,语调却冷到了骨子里。“若是让我瞧见在市井流出,你懂的吧?”
璇珠心口一咯噔,目光随着他的视线而去,只见那只白皙修长的手缓缓覆上置于桌面上的绣春刀上。
指腹于雕有繁复花纹的刀鞘之上轻轻摩挲着。
他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呀!
对上璇珠那双满是惊异的眼,沈丛澈目的达到,他心情大好但却又未表现半分。斜着眼睨她,又故作速肃穆的,Yin沉着一张脸冷哼一声:“别以为我没有听见你说的话。”
好家伙!她又想起来了,昨日他从树上下来,还没有半句解释!
她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如今他倒是不打自招呀!
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依着她瞧,八成就是来偷窥的!
于是,她便越想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