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如阮柔朝着桐离眨巴眨巴眼。
桐离为难,"小姐,您都三个月不曾出门了,若明日去了庙里,岂不是好不容易熬过来的日子都白费了?"
听她这么说,阮柔不由得泄了气。
自打那日闻延答应她在京养胎之后,她便做好了绝不违逆他意思的准备,可这三个月坚持下来,她也实在是烦闷了。从前在阮家当女儿的时候,至少也能一月出去一次。
时至今日,她真怕自己再不能出去透透气,便会魔证了。
"阿离你说过了年,相爷当真会将我送至爻州养胎么?"她垂眸去看自己还不曾真正显现的小腹。
这三个月来,因了闻延的人缘并算不上好,偶有会来拜访的也不过是方海林和江峻。
阮柔闷在屋里不出去便是了,若是撞上了舅父,难免要聊上几句倒也无妨。
若是见着方伯伯,不知是因了从前纳妾的事还是那日掌捆方淑尤,两人只觉尴尬,规规矩矩地寒暄两句也便罢了。
来来回回就这么两个人。
倒是也有几家有爵位的朝着相国府示好,都是夫人们要办茶话会,听听戏什么的,邀了阮柔前去,只不过闻延也都给推了。
阮柔总觉得他是太过小心了,闻延却也只抿着嘴不说话,她也不好在说些什么,只得作罢。
前些日子,阮屹被叫去了致渊阁。
自打阮柔怀了身孕,他便是跟着妹妹一起打理府中事务,空闲下来才能与闻延说上几句话,读些书问些问题,被闻相爷指点一番。
那日他一进书房,便见闻延手臂撑在桌上支着额头,一副发愁的样子。
阮屹自然也是怕他发火的,毕恭毕敬地问了一句∶"相爷叫我来,可是有什么事?"
那人看也没看他,只兀自念叨了一句后悔。
阮屹不明所以,以为这是闻延要给他出的题目,便想着问个清楚,又说∶"何时后悔?"
屋里默了片刻,便听得那人沉声道∶"若早知她要受今日之苦,当初便不该惹下那些杀戮祸事。"
这话将阮屹给说得摸不着头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原来闻相爷这是因了自己小妹之事而发愁后悔。
或许他应当安慰一番?可想来想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默默站在一旁没再说话。
书房里的炭火烧得暖和,惹得人越发容易犯困。正当阮屹站得迷糊,忽听得那人沉声又问了一句∶"若是你,当如何?"
"啊?"阮屹怔了怔,寻思着这从前倒也不曾听闻闻相爷是个这样的痴情种,怎得如今成了这副模样?
他是这般思量着,可闻延的话也是要回答的。
"若是我,定不会像您这般愁苦此事。"阮屹大着胆子
前些日子阮柔便已看出闻延的烦忧,特意与他讲了,让他想办法劝劝这人莫要因她而往心里添什么堵,还是得尽心尽力为圣上分忧才好。
果然,他这句话引起了那人的兴趣。只见闻延撩起来眼皮来看他,眉头微皱着,"讲。"
阮屹稳了稳心神,""无论何时,我们皆是在往前走,已经发生的或是已经过去的我们无力更改,也不能更改。但眼前的路不同,我们能够掌握其方向。
"既然事情已然发生了,影响了现下,或是好的或是坏的,都是宿命。而若是这宿命不好,我们所要做的不是去想如何改变过去,以致于因为此事而停滞不前。应当及时止损,寻一个最万全的方法,将风险降到最低。
"相爷,您觉得呢?"
阮屹这一通话说下来异常地顺利,从前他总是怯怯地,一句话都要拆成两句说。方才那些当真是用尽了他的勇气,这会儿只觉得松了口气。
屋里又是静默了片刻,这才见一直坐在书案前的某人站起身来。
闻延的双手背在身后,迈着步子朝他走了过来。阮屹的心登时便提到了嗓子眼,吓得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谁知闻延在走过他身旁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只大手十分有力,几乎能将他瘦削的肩膀随时捏碎-般。
"果然不曾看错你。"闻延说。
阮屹还不曾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便听的那人又说∶"明日随我进宫。"
"进宫?二哥,相爷莫不是要带你去见陛下,亲自为你谋个一官半职的?"阮柔听他讲时都忍不住跟着欢喜,要知晓闻延进宫时从不带人同去,偶尔连桑止都会被扔在府里。
如今既是答应要带阮屹进宫,那便必定是看重了他,要为他谋出路了!
"当真?"阮屹又是惊又是喜。
阮柔昂着头拍了拍胸脯,"那是自然。我与相爷好歹也是做了半年多的夫妻,二哥还信不过我么?"
"….还需要再思量一番。"
"二哥! 你什么意思啊?'
兄妹二人又是一番闹腾,倒也给相国府里平添了几丝热闹。
后来闻延也当真带着阮屹进了宫,虽是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