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虔一走,院里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数位太医被人因着匆匆进了皇后的寝殿,恰好先一步去打探情况的巩幸从寝殿中快步走了出来。
"陛下….后娘娘地…
巩幸跟了李修虔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有这般支吾的时候。
那一刻,李修虔的心中便已有了数,他再是一刻也等不得,扒拉开面前的人,直接冲进了寝殿内。
浓重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他脚下的步子却是一刻也不曾停,手掌都不自觉地拢在一起紧握成拳。
"妹儿!
*
"今晚便先宿在这里。"闻延牵着阮柔的小手进了一间客房。
屋内的装潢简单,还算整洁,只是有些发了霉的味道,乍一闻有些头疼。
桑止是个有眼力见的,忙过去为两位主子开窗通风,顺便燃上了在府中常用的凝神香。
闻延瞧着她那一张快要皱成一团的小脸,忍不住扯了下唇角,"听闻丹曦城的夜景乃是大晟朝最美的,夫人定会喜欢。
"那有好吃的吗?"美景自然是要配佳肴,阮柔最先想到的自然也是吃的。
"自然。"那人唇畔的笑意更浓,牵着她的手便出了客栈。
桐离本想跟着,奈何还没迈出步子便被桑止给拽了回去。
"你这是多没眼力见?难得老爷和夫人单独相处,你还去掺和。"桑止无奈地看她一眼。
"可我们都不去,老爷和夫人.哎!你-"桐离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桑止已然咬着头朝另一边走了。她从小便是跟着阮柔,自然也是鲜少出门的,更别提这种远路了,也是从未经历过的。
这会儿只剩了她一人站在这儿自然是不行,桐离忙快步去追桑止,"桑止,你等等我!
夜幕之下,星空笼罩,月色清冷地淌下一片,映得街上都多了几分凉。
阮柔被闻延牵着手,两人并肩走在街上。丹曦城的夜来得比盛京安静了许多,若是在盛京,这个时间街上还是灯火通明,热闹得很。可眼下的丹曦城一片安静,只有街边的几家客栈和酒楼门口挂了灯笼,将街上映得亮了些。
阮柔瞧着这也没什么,不过是平常的市井夜色,她忍不住偏头去看身旁那人,"相爷,你说的夜景与美食不会便是眼前这些吧? ",
闻延没理她这茬,只兀自拉着人往前走着。两人的步伐并不快,反而是缓慢地平添了些惬意。阮柔倒也享受这片刻的安宁,毕竟自打进了相国府,她便日日忧心这个,担心那个,都不曾真正静下心来出门走一走。
更何况,身边跟着的这人也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以往在府中,她需要面对的、应付的最多的也不过是一个闻延,自然也是怵他的,时刻小心着不要触了那人的霉头。
如今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日日小心提防的那人反而成了她的倚靠,成了她最信任的人。这样的反差倒是让阮柔的心中多了些许的安稳,她抬起眼去看那人的侧脸。
天色暗,闻延的脸庞被街上灯笼那微弱的光和月光映照着,并不是那么的清晰,可这样反倒是给相爷的侧颜增添了几分英俊。
她这么瞧着,心中也是欢喜的。
"相爷,您为何之前一直不娶?"阮柔也不知为何,冷不丁便问了这么一句。
好在那人也不曾有什么避讳的,只淡淡说道∶"你还未及笄。"
"啊? "阮柔不由怔了一下。
所以她早早便被这人给盯上了?他一直不娶,都是因为她还未到及笄之年?
"可相爷从前也不曾去阮府提亲,怕不是随口寻了话来框我。"
那人脚下的步子停了下来,转过头来垂眸看她,"何必证你。"
这会儿闻延的脸色隐在一片昏暗中,阮柔看不清,只得撤嘴,"相爷的心思难猜,我哪知道你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丹曦城的夏未还未过去,眼下吹来的风都是温热的
阮柔只听得那人的声音伴着温热的风轻轻飘过来。
他说∶"对你的皆是真。"
不知怎的,她只觉着面颊上一阵滚烫,耷拉下小脑袋瓜不敢再去看那人。
都说闻相爷暴虐成性不近女色,可她怎么觉着,她家相爷倒像是个情场风流的,情话什么的张口就来,每每皆能说得她红了脸。
见她这副模样,闻延牵着他的大手忍不住轻捏了-下,"走吧,快到了。"
"好。
阮柔也不知他们这是要去哪儿,只是跟着闻延她的心中便觉安稳。
待两人到了湖边之时,她才真正明白这人那句"丹曦城的夜景最美"是为何。
湖畔的树枝上皆是挂了Jing巧的小灯笼,暖色的光将树的轮廓描摹出来,倒映在湖面之上,有微风拂过时波光粼粼,映出的树影也随之晃动,整个湖面皆是一片暖色。
"好…她忍不住感叹了一句,随着闻延往湖边又走了几步,将那湖的景色瞧得更清晰了些。
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