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灭,身为和亲公主的荣妃怀着身孕出逃,可先帝当时虽然下令将人追回,到底还是睁一只眼闭-只眼,放了她自由。
故而这爻州,到底也还是荣妃的埋骨之处,是闻延的伤心地。他不愿大张旗鼓的回去也是情理之中。
眼下外面传来桑止的声音,将阮柔的思绪拉回,"老爷,夫人,我们在此地休息片刻,过了晌午再向南行
本以为那人睡着不便回答,阮柔正准备开口答应,谁知却听得趴在自己肩上那人淡淡地挤了个鼻音,开口道∶"寻个用饭的地方,切莫张扬。"
马车外的桑止应了一声∶"是。"阮柔这会儿动弹了两下,才忽觉身上已然麻酥酥的,尤其是被他压着的地方,几乎没了知觉。"嘶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皱着一张小脸看也不看那人。
闻延自知是自己将人给压麻了,这会儿忍不住扯了下嘴角,伸手便要给她揉捏肩膀。
阮柔向来是休他那双大手的,下意识地便躲了-,一双杏眸中水汪汪的满是警惕。"做、做什么?"
闻延也跟着怔了一下,可到底还是不由分说地按住了她的肩膀,放轻手劲儿给她揉捏着。
起初麻酥酥的还有些刺痛,稍后肩上的知觉便渐渐恢复了过来,阮柔僵着身子看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到底也没把话说出来。
如今已然踏上了回及州的路,闻延心中必定是百感交集,这会儿虽是笑着看她,可眸中还是蒙着-层暗色。
她看得出来他心情不佳,所以还是莫要招惹了吧。这般想着,便见那人站起身兀自出了车厢,阮柔还愣着没回过神来,又听得车厢门口传来闻延的声音。
"柔儿,下车了。"
街道上热闹的声音像是在那一刻同时传进阮柔的耳中,将她凌乱的思绪给唤了回来。
她眨了眨眼,看着门口掀着帘子朝她伸手的那人,忙点了点头答应∶"啊l好。"
一行人进了桑止订好桌位的酒楼,一进门便感受到了里面热闹的气氛,酒香气弥漫在店铺内,店小二忙得脚步都快要飞起来。
因了不想过多的惹眼,桑止刻意订了二楼的隔间,一行人被店小二引着上了楼,在桌前坐下。
桑止与桐离本不想坐,奈何他俩站着还是有些引人注目了,阮柔瞧了一眼身旁那人算是请示,闻延便也微微颔首算是默许。
"你们两个快坐吧!"阮柔高高兴兴的朝着两人招手,毕竟这会儿能够让她忘却那些个复杂事的也只有眼前的美酒佳肴了。
只不过闻延不许她饮酒罢了。
店小二过来照顾客官点菜,"几位要吃点什么?本酒楼有各色酒菜佳肴,尤其是我们店里的百花醇酿,可是被当今圣上赞誉过的! 要不要尝尝?"
听得"当今圣上"几个字,阮柔下意识地看了身旁的闻延一眼,他手背的红肿似乎消下去了一半,这会儿还留有些许红色的痕迹。
"不喝酒。"他冷声说了这么一句,脸色虽是无甚变化,但眸中闪过的寒光到底还是被阮柔捕捉到了。
气氛有那么一丝的尴尬,她忙抬眼笑着去看店小二,"你们酒楼的招牌是什么?"
见阮柔是个和和气气的,店小二忙陪着笑道∶"我们这儿最有名的招牌菜是水晶鹌鹑,客官可要尝尝?"嗯嗯,就这道吧,再来几道"阮柔一时间也想不起来有什么想吃的菜,便朝着身旁那人眨巴眨巴眼。
闻延望她一眼,转而朝着桑止抬了抬手,便见桑止站起来朝着那店小二报了好一通的菜名,末了说了一句∶"就先这几道吧。'
"好、好好!"店小二见这几位定是不差钱的,忙答应着下去传菜了。
阮柔悻悻地看了看桑止,又去看闻延,湘老爷,我们点这么多,吃得完吗?"
岂知那人忽然朝她弯了弯眉眼,很是认真地说∶有夫人,可以。'
…阮柔心里不由得闷气,她虽是吃得多了些,可也吃不了那么多啊!闻延这分明是在拿她当猪喂!她越想越气,偏偏闻延坐在一旁也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阮柔干脆也没再说话。
直到上马车离开桓州的时候,她也没再主动搭理那
她如今好歹也是相国夫人,有脾气的。只是从前在府中,阮柔有午睡的习惯,这会儿吃过了午饭,虽是在马车上颠簸着,到底还是扛不住困意
闻延虽是一直不曾说话,可到底还是关心她的,目光时不时地便会往她身上飘。
"困了便倚着我睡。"他沉声说了什么一句,伸手便要将人揽进怀里。
阮柔困得不太清醒,这会儿也没来得及拒绝,就已经被他拥着靠在了那结实的胸膛上。
这样离得近了些,忽觉闻延身上的气息少了从前那股子淡淡的药草味儿,阮柔不由得拧了下眉,可最终还是被困意赢了去,就那样被他搂着睡着了。
"陛下,览瑞宫那边有人来了。"巩幸替李修虔换了盏茶。
埋头桌案那人拿着笔的手顿了一下,却并没有要搭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