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地打着哆嗦。大太监回头看了她一眼,细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轻蔑。他捏着嗓子尖声道:“没用的东西!一会儿到了皇后娘娘近前,你若出了差错——”
他正训斥着罗三宝,前方传来了重物曳地的声音。他瞥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嘴角挑起一抹森冷笑意来,道:“正好叫你瞧瞧,给咱家睁大眼睛看好了。”
罗三宝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闻言便愣愣地看着身前方向,一名神色冷漠的高大侍卫拖着一卷草席路过他二人身前。侍卫见到太监,停下来脚步,拱手道:“刘公公。”
“高老弟多礼了。这犯了什么事儿,给这丫头说一说。”
姓高的侍卫瞥了干瘪而带着股土气的罗三宝一眼,道:“这贱婢打碎了娘娘的凤翎翡翠碗,被乱棍打死了。”
罗三宝这才看到侍卫走过来的路上,拖着一道长长的暗色的污渍。她战战兢兢地往草席上看了一眼,看到里面似乎露出来……一丛黑色的头发……
是一个人,那里面是一个人!!!
罗三宝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差点惨叫出声,还好她记起这是在宫中,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刘公公掐了她的脸一把,冷笑道:“倒是还不蠢。给咱家站起来,若是你出了任何差错……就劳烦高老弟把你也拖出去丢了。”
罗三宝心惊rou跳,闻言却不敢耽搁,连忙站起身来,缩着头大气也不敢喘。她不能在这里出错,她家五口人还等着月俸活命,她的弟弟……她还不能死,绝不!
罗三宝握紧了拳头,指甲死死嵌进rou里。这是她的机会,若是能在皇后娘娘面前得脸,那以后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若是主子开恩,说不定还能领一笔钱,嫁一个侍卫,到时候全家都不用再愁吃喝……
刘公公掏出一张帕子,细细把自己捏过罗三宝脸颊的手指擦了一遍后,向高侍卫一拱手,领着罗三宝离去。
他们走过下个拐角的时候,高侍卫才啐了一口唾沫,狠狠道:“死阉狗,仗着自己干爹跟我称兄道弟,什么东西!”
……
朱长泰把手中的密报揉成一团,放在蜡烛上点燃后丢到了盆子里,脸上露出一抹疑惑来。
被皇帝派去和亲的五皇子朱长俞竟然在羌人境内遇到歹人,马车受惊翻滚下悬崖……这明显是人为的。可以想象,他的死会在明天的朝堂上引起多大的动荡!光是想想皇帝的样子,他就心惊胆战。
但是朱长俞死了,受益者是谁?他把自己的好弟弟们挨个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发现个个都有嫌疑。他在临行前见了朱长俞一面,相信他的好弟弟们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弹劾他的机会。
他正在这思考着,长廊外传来了通报声,皇后凤驾到了他的寝宫。朱长泰连忙出门迎接。
皇后名叫童秋漪,虽然年龄稍大,但仍美艳异常,胸前峰峦惊人,举手投足间都有股风情。偏生这股撩人风情又同她身上的珠光宝气完美糅合在一起,凛然不可侵犯。皇帝虽有后宫三千佳丽,前些日子还开了一场选秀,仍然会经常宿在皇后的寝殿。
皇后扶着他,和蔼笑道:“许久不见我儿,刚在用膳时同皇上提了一嘴,陛下便叫我过来看你,顺便给你带点东西。”
一旁的宫女低垂着头,奉上一个锦盒。朱长泰打开一看,锦盒里摆着一把镶满各色宝石的短刀,他一见便打心眼里喜欢。抽出刀来,里面刀刃寒光湛湛,相当锋利。
“陛下得了这柄神兵,巧了,太傅说你最近功课不错,皇上就想着要赐给你呢。”皇后道,“记得明日要好好谢一谢你父皇。”
朱长泰听到母后加重了几个字,心领神会,捧着短刀扑通一声跪下:“父皇龙恩浩荡,儿臣心中感激涕零!”
母子二人进了殿,挥退闲杂人等,朱长泰才悄声道:“母后,消息收到了吗?”
童秋漪点头,道:“长泰,太傅说你有进步,你来说,这事是谁做的?”
“我那几名好弟弟呗。”朱长泰恨得磨牙,“还不知道是哪个抓了我的把柄。”
皇后淡淡一笑:“我看你还是没什么长进。杀了朱长俞,对这些皇子利大于弊,万一再选出一位皇子和亲,谁能保证自己不会被老东西推出去?”
朱长泰茫然道:“母后,那这究竟是……”
皇后用金色的护指敲了敲桌面,眼神凉薄,红唇挑起一抹讥讽笑意:“既能借机向羌人发难,又避免了皇子和亲的耻辱……你猜,谁是最大的得利者?这样的绝户计,老东西也不是第一次用了。”
朱长泰这才回过味来,肝胆俱裂,冷汗涔涔。
若是他想的那个人……那、那实在是太……百姓常说天家无情,但他从未觉得自己的父皇也是能做出这样无情事的帝王。虽然他曾经……
皇后这才拍了拍他的手背,温声安抚道:“长泰,你要学的还很多……但只要乖乖听母后的话,就是最后的赢家。”
朱长泰慌乱地点了两下头,心神安定下来,皇后见状温柔地笑了:“好孩子。”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