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孟佳希,尤其是从三班门口经过的时候。幸运的是,程蒙的运气这段时间非常的好,竟然一个星期都没有一次碰上孟佳希。
但有一次她还是在学校门口撞上了。
她看见孟佳希的那群朋友们,他们三五个聚在一起,穿着稀奇古怪的外衣,每个人手里都夹着一根烟,熟练地吞云吐雾,其中几个男生个头很高,手臂粗壮,眼神直直的,看起来非常凶悍,他的左边耳朵上挂着一只水晶耳坠,说话的时候歪着嘴巴,流里流气。
他们将整条放学的路都堵死了,要想走,必须从那片烟雾缭绕里穿过去。
依然没有孟佳希的身影。
程蒙垂下头,她抓了抓校服的裙摆,小心翼翼地向他们走过去。
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程蒙心一横,将头抬了起来,微微抬起下颚,露出光洁顺直的鼻梁。反正这是一场恶战,那么还不如被打得体面一点。
这群人也看见了程蒙,意外的是,不仅没有人上前,相反他们的目光躲闪了一下,没有一个人敢和她对视。紧密聚成一团的乌合之众散开了,给程蒙留出了一条道。他们默不作声,继续相对着抽烟,程蒙疑惑不解地离开了。她回了一下头,看见他们也在往这个方向看,在撞上她目光时候,又若无其事地避开。
后来程蒙问过一次程然,孟佳希怎么了?
程然靠在床上做英语试题,两条长长的腿交替并在一起,她歪了歪头,无所谓地耸肩道:“不知道,好像是出了点什么事,这几天都没来上学。”
虽然孟佳希曾是程然最想抱的大腿,但现在孟佳希大势已去,她的野心便立刻转向了其他地方。她本不是甘心屈于人下的性格,孟佳希不行了,她便干脆取代孟佳希好了。她手指卷着用卷发棒整整齐齐烫出来的发尾,轻描淡写地说,孟佳希飞扬跋扈惯了,天天在外面惹事,动不动就抢人家的小男朋友,看不惯她的人多了去,现在终于踢到了钢板,真是大快人心。
程蒙问孟佳希是惹到谁了。
程然说不知道,她说这没人知道,因为孟佳希不肯说。
*
寒假前,学校组织了一次冬季运动会。运动会有好几个项目,要求每个项目每个班都必须有人报名。临近高考,谁也不想浪费时间在班级活动上。凑够运动员这件苦差事光荣的落在了吴秀娜身上。
“赵西丞,”吴秀娜四处抓壮丁,逮着个能说话的就不肯放了,她抓着赵西丞的校服袖子,恨不得要将袖子拽成两截,“赵西丞同学,请你对自己有点自信心,虽然你又丑又矬,脑子还不怎么好使,但是你生命力很顽强啊,怎么也打不死,跟蟑螂似的,弹跳力应该不错,报个名吧,跳远行不行?”吴秀娜唰唰在报名表上写下赵西丞的名字。
赵西丞被吴秀娜有事相求,一脸得意洋洋,他大爷似的将脚翘在了桌子上,嘚嘚地嚼着口香糖,鼓起腮帮子吹出一只圆滚滚的粉红色泡泡,无比嘚瑟道:“喏,可以啊,行啊,没问题啊,叫我声爸爸听听,叫我爸爸,我就报名。”
“滚蛋!”吴秀娜早就被赵西丞那癞皮狗脾气折磨得没脾气。
对付赵西丞这种人,就不能给他一丁点好脸色,给他点阳光他就灿烂。
“叫爸爸,叫啊。”赵西丞最爱逗女生玩儿,女生越是被他的黄段子弄得面红耳赤,他便越有成就感,蹦跶地越欢乐。可这招式对上吴秀娜这油盐不进的主儿便一点折也没有,吴秀娜漂亮的眼睛连个眼神都不肯给他,然后男孩气地从水滴似的小鼻孔里嘁一声,脸不红、心不跳地给赵西丞讲一个更黄的。
吴秀娜狠狠瞪了赵西丞一眼,她喵咪似的大眼珠子一转,立刻想到了捉弄赵西丞的把戏。她用水性笔在报名表上敲了敲,说:“你刚刚要我叫你什么来着?”
“爸爸啊!”
“啊?什么?”吴秀娜手围耳朵边当扩声器,“我没听清楚。”
“爸爸!”
“诶,乖儿子。”吴秀娜忙不迭地应道,然后将赵西丞的名字记在了报名表上。
“吴秀娜!”赵西丞立刻跟发狂犬病了似的追着吴秀娜咬,“你到底给我报什么名啦!”
吴秀娜千手观音似的藏着她的报名表,“不给,不给,我就是不给,乖乖儿,听话!”
赵西丞看起来Jing瘦,实际上一身腱子rou,那每天一下课便往Cao场上跑练出来的球技不是白来的。他对着吴秀娜晃了个虚招,左晃,右晃,一步过人,然后趁吴秀娜不注意,原地左右手运球,一把抢走了吴秀娜的报名单——
“吴!秀!娜!”赵西丞气沉丹田,虎啸似的大吼。
只见吴秀娜在报名单上写满了赵西丞的名字,几乎每个项目下都有赵西丞的倩影——包括几个女子组比赛。
“爸爸什么都不知道!”吴秀娜兔子似的拔腿就跑,
忙活了一天,下午吴秀娜趴在桌子上开始躺尸。
她将脸贴在手臂上,把rou包子似的白皙脸蛋压变了形。
她转向程蒙这边,努着嘴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