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喝酒去不?”考完最后一门接到徐杰的电话,说好久没有聚了。裕汤想了想答应了。
晚上去陈默的公寓,来了很多人,认识的不认识的。裕汤只觉得好吵。
“你们都回不回国啊,去哪里玩?”
“我后天就飞了”
“我们约好去奥兰多”
“你去哪?”坐到裕汤旁边,推了推他手臂,裕汤兴致不太高,想到本来还和贺浔说好一起出去玩,“不知道。”
“要不要一起坐游轮啊?我们好几个人。”
“再说吧。”
有点失望,撩了撩头发没再说什么,这么久早就知道裕汤对她没意思,她也是有骄傲的。
玩骰子的时候裕汤一直输,大家起哄让他选真心话大冒险,他全选了喝酒。一杯杯不同的酒混杂下肚,这些天的郁闷一点都没有减少。
最后是没喝酒的人分别把他们送回家,裕汤坐在后座,意识很清醒。
到家的时候走到二楼,贺浔坐在沙发上看电脑。裕汤有点愣,觉得自己是不是喝多眼花了。他总觉得有好久没见到贺浔出房间了。现在几点了?他还不睡?裕汤有点晕,倒在他的专属沙发上。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他侧过头,看灯光下的贺浔。一时间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别生气了”裕汤开口有一点沙哑。他说的很轻,就好像不是说给贺浔听的。
“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你要说出来。”裕汤说的很慢,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发出声音了没有,“没人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高兴你要讲,吵架也行,但是要讲。”
他觉得自己等了好久,离他只有两步远的人还是没有回应。
有点失望。也觉得累。
“晚安。”裕汤不再等,他进了房间,澡也没洗就裹进被子里。
真是喝多了。]
第二天之后裕汤再也没吃过贺浔做的早饭。贺浔早上做好,无论什么时候下楼都能看见那一份饭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贺浔会倒掉,第二天再做一份新的。
放假后裕汤要么早出晚归,要么在家里叫一堆没回国的一起打游戏,或者玩桌游玩到半夜,大家闹啊笑的,裕汤就在旁边坐着,不出声提醒他们小声点。如果没有出门也没有客人,他也不躲房间,就在客厅看电影或者去三楼健身,碰到贺浔了也当没看见。
?
这一天贺浔出了门,他在网上找到一家评价比较好的心理医生诊所。他向来是最乖的病人,小时候去医院从来不闹,高中抑郁期间也配合小青姐积极吃药。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变正常。
美国的心理医生分两种,专攻疏导,有资格开药。贺浔预约了一个小时的前者,他坐在等候室仔仔细细填小青姐提供给他的病例史和用药史。看着密密麻麻的字,心里有点丧气。
心理医生是一个三十岁的女性,说话语调充满安抚人的味道,然而贺浔坐在她面前一点想倾诉的欲望都没有。第一次都要做基础调查,来之前贺浔不知道这一点,因为以前小青对他的状态了如指掌。所以当问他童年Yin影的时候他只能保持沉默。医生也不着急,马上就转了话题,问了问他喜欢什么歌,喜欢看什么电影,父母的感情好不好,他简短地回答了这些在他安全范围内的问题。等问到近期烦恼的时候,他想了想,“我喜欢上一个人。”
"是吗?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很好。”贺浔轻微地笑了一下,“我租了他的房子,他会接我上学放学。哦我还去了他舅舅家过感恩节,他家里人也很好。他每天晚上还会陪我聊天,他说的东西都很有意思,我以前没有玩过。”
没有打断他,时不时点点头,在笔记上记录着。
“那为什么觉得烦恼呢?”
贺浔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这么开心,我每天只要看见他就够了,我不能太贪心。”他一边说一边紧紧地抠自己的手指,“现在他不吃我做的早饭了,但是为他做饭就很开心,就够了。”后面的话他越说越轻,喃喃自语。
“因为喜欢一个人而感觉到快乐,这很棒,恭喜你。”
“谢谢。”
后来再往下问,他就不说了,十指有点神经质地扣在一起放在身前。
医生很会把控时间,最后用一些轻松的话题结束了谈话。询问了他的睡眠情况后,建议他去超市买一点美拉托宁就行。
贺浔出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返回去预约了下一次。
回家的路上他反复想,喜欢是开心的,只要我不要太贪心,就能一直开心。这段时间裕汤不管怎么对他,他都视而不见,甚至觉得这种状态是对的。
贺浔到家打开门之后又传来喊打喊杀的声音,他回来只有徐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和他笑了一下。他低头换上拖鞋,朝楼梯走。
“诶裕汤,你有段时间不是和你室友挺好的嘛?”
“是啊,你室友什么来头,对人爱理不理的这么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