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澈清楚知道本朝女子及笄礼有古俗,女孩成人礼之时簪上发钗,若是在钗头系上一根五彩缨绳,表意该女子身有所系,表明已有婚约的意思。
至于昔昔待会什么想法,以荀澈的性子,是不情愿也不行。
静南郡主作为主宾都离开了,一会儿众人也该散去赐宴歇息。
太皇太后有心看看元景帝瞒着册封的皇后,招手让盼芳姑姑去悄声问一下荀澈。
盼芳姑姑行礼到元景帝御前,低语问道,“陛下,太皇太后想差奴婢问您,您要册封的未来皇后能不能让太皇太后见见?太皇太后想皇后毕竟是要担一国之母的责任,她老人家想知道这皇后配不配得上陛下?”
荀澈闻后起身站起,凤眸流露出几分玩味的神色望着门外,撂下一句,“皇祖母怕是见不到朕册封的皇后,她好像离开了。”
话落,也不等众人反应,荀澈在众人跪送的声音中迈步也离开万禧楼。
盼芳姑姑闻言神色一懵,双腿颤颤起来,走到太皇太后跟前,面色露出不解的回道,
“陛下说,他要册封的皇后离开了。可奴婢看刚才小郡主一走,有好几个贵女都溜出去了,这到底是哪个?”
太皇太后神色微动,她也是让盼芳问问,不过想想自己的孙儿愿意吐露些口风,她也不怕麻烦,派人打听打听就行了,当即温蔼笑道,
“问刚才守在旁边伺候的宫娥,都是哪家闺秀溜出去,把名字报给哀家就是。”
长明春熙所有花木,几乎焕然一新,俨然是元景帝下令整修过,奇草异香,景木异花被工匠布置奇巧绝妙,看者叹为观止。
长明春熙这所皇苑平时。太皇太后难得召贵女赴宴,众贵女觉得今日不趁机会好好赏玩,下一次还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
刚刚溜出来的众人心知肚明,她们在这哪有什么心思赏景,说白就是早一步等人,想见待会出来的元景帝,在外面花木旁等,趁的人比花娇不是。
荀澈所到之处,闺秀们含羞带怯的弯膝问安,声音婉媚动人。
可这位陛下嘴皮子都懒得动一下说句免礼,就让闺秀们面带尴尬硬生生保持蹲姿,站也不是,起也不是,不敢乱动。
眼睁睁看着荀澈负手从她们面前径直走过去,男人后面跟着的戚岩戚岚相面而觑,神色颇为惊诧。
当荀澈走到云端芷面前时,云端芷突然上前敛袖行礼,“陛下可是否记得让臣女守口如瓶的事?”
云端芷清楚,元景帝警告她是聪明人,她确实明白皇帝防的就是长懿大长公主。
她跟在父亲身边,听闻即是这位公主帮了当年还是太子爷的元景帝,但两人关系还是未缓和多少,依照如旧。
云端芷在盛京人眼中地位确非一般人可比,和荀澈青梅竹马的情谊也非是瞎说。
云太傅三子得此一女,给荀澈这位太子爷上课之时,云端芷得受先帝爷恩典和父亲一同进宫,算是给荀澈陪读一年半载。
当时先帝爷和云太傅君臣两人什么意思心照不宣,先帝爷有意把自己近臣的女儿成人后赐给自己儿子。
他知道荀澈性子冷戾人情味不够,不如把一个小姑娘放到儿子面前晃悠一年半载,以后也好算有个贴心人。
云太傅门生不少,先帝爷想此人作为清臣之首,其利益和荀澈这位太子爷绑在一块,也免得其他皇子乱打主意不安分。
实然当时先帝爷更有意让自己的外甥女静南郡主,推到云太傅这位当世大儒面前亲自授课。
毕竟他这一辈就这一个女孩,先帝爷膝下也没小公主,不可能不宠爱妹妹膝下独女,考虑云端芷作为静南郡主伴读,更合情合理。
先帝爷刚提出来就被长懿一口回绝,惹得先帝爷发了一顿脾气,气指长懿不知好歹,随便推拒他的好意。
长懿是为了让女儿躲避未来的皇位之争,她心知只要自己的独女被哥哥放在人前疼爱。
在没有防患之下,哪怕昔昔年龄太小,也会成为别人算计的筹码,长懿倒宁愿把女儿拘在公主府,孟源学识也不差,有他就够了,犯不着云太傅来教。
荀澈现在想来,要是他早知道自己会对长成少女的昔昔,念想跟着魔无差,非要得到女孩,当年就顺着他父皇的意思了。
不过如今在荀澈看来,为时不晚,女孩长成十五,接触的男子真的只有他一个。
他提前对昔昔下手,有意无意间对昔昔占尽便宜,做尽让女孩不堪忍受的事。
无非就是故意把男人的劣根性放大在女孩面前,让昔昔潜意识中对其他男子避而远之,避免少女成人礼后再动心的可能性。
至于以后怎么哄好昔昔,男人想自是温水煮青蛙,把昔昔的心慢慢占满,他现在所做就是把昔昔想离开的心,彻底掐断,不留一丝余地。
荀澈听到云端芷的话,凤眸流露出几分难懂的深意,步子停下来,淡淡道,“免礼,说吧,你特意拦住朕有何事?”
云端芷暗自舒口气,只要元景帝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