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毕业设计, 每周要写进度和难题的周记, 给导师签字,最后形成一本周记本, 答辩时候一起交。
但哪儿有那么多时间,尤其是秋招开始,别说上课了, 许多人都在外地实习。连最严苛负责何沚,都只要求她们每个月开个研讨会,汇报一下情况,把四周的名一顿儿签了。
这个时间是提前一周定下来的,甚至有在大连实习的同学专程坐高铁回来一趟。倪芝同何沚说了下午要走, 便提前到中午时间开会。
倪芝去的时候吴雯婷已经到了。
她最近忙着招聘, 论文还停留在一开始开题的状态, 根本蒙不了何沚。
何沚扶了扶眼镜,叹气,“我不管你们找工作多忙, 我带的学生,还没有出现延期毕业的。其实你们应该明白, 每年延毕的有10%。我的要求不高, 这学期末初稿必须写完,下学期开学中期答辩,如果答得不好, 就会二次中期,很可能被答辩组老师列入延毕名单。你们自己想清楚了,一旦延毕,找到什么工作都没用。”
吴雯婷笑嘻嘻地点头,“老师我知道了,我这不是之前忙吗,我已经找到工作了。之后就专心写论文。”
何沚的语气稍微软了些,“写论文不是闭门造车,社会学的论文田野是必不可少的,你们用多少心,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何沚看了眼倪芝,“你的田野,倒是认真做了。”
倪芝把之前谢别巷帮她联系的访谈,都做了录音,并且整理了一部分形成文字。
何沚能看出来质量,内容真实,不编造不虚构,而且什么类型的都有。
“只是论文,写成这样不如不写,你和吴雯婷一个毛病,别拿这样的糊弄我,你们开题后论文就没上过心。”
后来来的人承担了火力。
何沚又问了问他们工作,除了吴雯婷,其他人都是没找到,或者找了带营销性质的工作极不满意。
倪芝总算没这么焦虑。
安安静静地看着窗外的爬墙虎上负着雪花,被正午的阳光晒着也化不了。
窗边地上摆了个透明的方形玻璃缸,看着像废弃无用的鱼缸,里面干涸地只剩一层浅浅的水,还有灰扑扑的石头。
何沚把每个人都批评了一轮,又关切他们,让他们工作好好找,不能随便找一个,也不要太过于在意起薪,要看职业发展和专业契合度。
几人散了。
他们要熟一点,走在前面,吴雯婷也凑上去讨论。
倪芝走最后,出门之前回头看了一眼。
何沚在那个鱼缸前半弯了腰,伸手碰了碰岩石。
倪芝很轻声地问她,“老师,您养了乌gui?”
何沚看她去而复返,站直了,“帮我一个朋友养的。”
她难得回忆腔,“宿舍里不允许养宠物吧?我们那会儿都要藏床底下,现在都是什么方法?”
倪芝笑了笑,“我不养,听说隔壁宿舍养了只猫,也想藏床下,结果猫自己跑出来了。”
何沚示意她玻璃缸,“要看看吗?”
倪芝摇头,“我就不打扰您了。”
平时不觉得学校里事情这么多,眼见要出发了,看见选修课的群里,助教通知他们今天发卷子,要签名领卷子下周交,一人一张,占比30%。
不去这节课就等于废了。
这倒是没什么,这种课不是很重要。是滨大评双一流开始,为了摆脱工科偏科的形象,要求他们修满文化素质教育学分才能毕业,可以上网课,可以听讲座,也可以去这种三五节的选修课。
网课和讲座时常抢不上,这节选修课倪芝已经去了三回了,不去就可惜了。
她算了算时间,最后拎着个旅行包去的课。
中途课间签了到,跟教授好说歹说,领了卷子走人。
听见有人唤她,顺着楼梯追她下来。
“倪芝。”
倪芝抬头,看见楼梯上的林致然,伸出揣在兜里的手,冲她挥了下。
“你也上这节课?”
“我上周就看见你了,没打招呼。去哪儿?”
“机场。”
“我送你吧。”
倪芝赶时间,“不用了,我先走了。”
林致然看出来她匆匆忙忙,把手松开,晃啷着车钥匙,“你不是赶时间吗,我正好送你过去,我老板也叫我去哈西拿个文件,还算顺路。”
倪芝并不知道他现在开车了,她确实时间来不及了,打车都是掐着点儿那种。
冬天的车里,皮座椅又冷又硌,暖气一开,玻璃上瞬间起了雾气。
好像苍老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一年前,他们刚认识时候,他是个周末就去淘旧磁带唱片碟子的男孩儿,现在羽绒服从明艳的红和黄色变成嵌着细格纹的黑色,开了暖气以后拉开拉链,里面是西装和领带。
似乎两人心里想的一样,林致然瞥她一眼,“你还是没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