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朱杰俊就站在弄堂外第一个十字路口,等那该死的红绿灯凝固成绿色,在这个晴空万里的早晨,他把朱伟国吐得乱七八糟的床单洗净晾在洗涤用品堆积的天台,然后带着他的练习册前赴会长大人纸条上标记的地点。
要不是朱伟国那只死猪老子才他妈不会鸟这个傻逼,他眯着眼,浪chao般的阳光覆盖了整个街区,几乎逼人落泪的刺眼留白,仿佛这慈悲可纳世间一切,供万物永世生长明亮。傻逼,住他妈住这么远的地方,原来住那块不也挺好的吗,慕富狗,他狠骂。他坐在公交车上,他走在路上,穿人字拖骑着共享单车,还有多远,他磨了磨牙,在一个小时后来到约定的地点,新城区公园附近的小区门口。
刚绕过生长着铁树的花坛,朱杰俊看到立在铁闸门外的家伙——阳光下简素的白T只更衬出少年人朗木欣风,一派煦然气色。
“朱杰俊,”那人觉察到视线扭转过头来,弯唇笑着招手,“这边!”
哦哦,你谁啊,朱杰俊Yin郁着盯着那人大步走来,突然觉得拘束尴尬,无法控制因为陌生和困惑而产生的介于羞涩和茫然之间的情绪,他像个偷窥男神被发觉的少女一般微侧开头假装看小区外的大王椰,右手扯着一旁鹅掌材的叶子,左手在后背扣着。
“抱歉没有去接你过来,”那个明显站了一会儿的男生薄净的脸颊泛着浅红,洁净的眼眸在阳光下发着光,“又不肯告诉我你住在哪,辛苦啦。”
你不知道吗?朱杰俊抬头,
我住在哪,你不知道吗?
他没有说出口,等着柯宪扫描面部打开门禁,两人进入小区,弯弯绕着进到一户独立别墅的院门内。
“小区草坪新浇过水,我们刚走过的小路有带泥,”朱同学站在玄关外的毡毯上,人字拖两条黑色绑带连着脚趾都粘上颗粒的泥和碎沙,他抬抬拇趾,指挥它和第二趾摩擦,一旁柯宪弯腰推开鞋柜门,t恤袖口露着的那一截骨骼秀美拔节的胳膊抹上一点血管的黛紫,他拿出一双拖鞋放在朱杰俊脚边,“院内草坪边有水龙头,先去洗洗,然后穿这双,新添的客鞋,你鞋子脏了穿着不舒服。”
朱杰俊处理完后看见柯宪仍在门口站着,他两步跨上台阶,擦过柯人墙,自顾自往里面走,“你房间在楼上吧,”他由客厅打量四周,摸索着方向上楼。
柯宪关好门,“对,左手第二间房间。”
“你把数学练习册给我看一下,”两人坐下后柯宪说,整间房间物件的收纳和展置洁净、舒适和明朗,朱杰俊觉得怪不舒服,腹诽这种帖服的病态,连私人空间都这么标准款,神经病吧,他眨巴眨巴眼。
“我想先了解一下你对各个部门知识点的掌握情况。”
朱杰俊闻罢把空白的练习册递了过去,他拿起杯子喝水,眼角去看柯宪的反应,
“嗯,”柯宪翻了翻练习册挑了挑眉,眉弓在光线下泛着干净的红,“这样啊。”
朱杰俊看他犯难心中一乐,“都没学过这怎么下手,您自己复习着,我就不劳您费心了吧。”
柯宪仿佛没听见一般,细长而挺翘的睫毛微微垂着,眼神依旧放在练习册上,“我拿书上课后习题给你练练笔,要是不会再根据知识点对照复习。”
“我都说了叫你别他妈瞎几把管这么多,”朱杰俊听着他命令的语气感到被冒犯,脑子一热,“耳朵有问题还是做题家金脑一时间转不过来?”说完他就后悔了,坐在人家地儿里对着人家口出狂言,放在这类优等生身上,傻子才不会跑去找老师告状吧。
不过也好,长痛不如短痛,搁着给优待着也怪不适应的,周末还是约车混道儿适合自己。不到十秒朱杰俊这流子便安抚了自己。
朱杰俊见这人看着自己愣神却没说话,半晌打算先发制人,“既然你不情我不愿的,就他妈散了吧,省老子在这浪、”
他还未说完,一阵强力摁着他的脸把他扣上后边的墙,他整个视野被贴上的大手限制,这种愚蠢的姿势和后背的疼痛都让他感到不安,正打算发作,两手被一只手快速扯到身后禁锢住,坐着的两腿也被弯折的侧膝抵住,他清楚意识到了武力上的望尘莫及,
“好好听话,”耳边有声音传到,朱杰俊感受到了肩上的压力,想扭过头但无奈束缚头的手太过有力,他只得干听着,
“小杰也需要在朱叔叔那里交差吧,乖一点,大家都不希望朱叔叔知道杨从璟和景宇豪的事情吧。”冰凉的弧度覆上朱杰俊饱满的耳垂,他抖了抖,不适应地挣扎,耳垂上猛地泛起尖锐的疼痛,卧槽!咬他妈咬!朱杰俊面孔扭曲起来。
有病?
不一会儿,肩上的压力散去,脸上的手便松开了,朱杰俊恢复了视线,还未从震惊里走出来,柯宪怎么会知道这个?他从哪里知道的?他他妈刚刚是在干啥?咬老子耳朵?
“你,”仿佛舌头打结了般,涨红着脸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眼前人称得上清丽脱俗的笑脸突然变得熟悉起来,
“听懂了吗。”他两指扣住朱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