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似乎有个声音在唤我,我从在讲台上后入邱临的春梦中醒来,正梦到邱临叫我老公求我吃他的nai子,被打断让我有些恼火。
那是一个男性的声音,中音,音色平常,在叫我“少爷”。我起身套了件睡袍,走向阳台,寻着声音的来处——楼下花园外站着一个男性,穿着工装,约莫二十岁,一米七五左右,浓眉大眼。
他见我来了,摘下头上的八角帽,两手握着帽子放在胸前,憨态可掬地抬头冲我笑着:“少爷,我知道您看得见我。六十年前我是这儿的家仆,我有急事儿跟您说,但唐宅里法器太多,我区区小鬼不敢擅自踏入,劳烦您出来一下。”
我打量了这自称家仆的鬼片刻,而后点了点头,我不能在这里和他喊话,毕竟他说话别人听不见,我说话就不一样了。
出于谨慎,我将一块观音玉坠带在身边。我靠近他时,他觉察到了玉坠的存在,有些错愕。
“你往前走。”我说,我们走进了森林的开端,我让他在距我十米的地方停下。
“你说吧。”
他有些焦急:“少爷,您现在很危险,您夫人更危险!”
他吸了一口气,详尽说来,“小鬼我生前是个开朗的人,喜好广结朋友,因此死后和我同样没去了Yin间的朋友也有不少。虽然我死后从未离开过唐宅附近,但我的朋友们中有好周游各地者,他们周游回来会告诉我旅行趣闻。
“一周前他们回来过一次,告诉我外头不安生,有好多个鬼不见了,说是有鬼在猎杀鬼,可是鬼杀鬼干什么,小鬼我也不明白……这是最近的第一件怪事。
“第二件怪事,听说有个鬼在四处找鬼打听一个色彩鲜明的人和一个乾级鬼的消息——因为咱们鬼的眼睛看人不一样,和鬼联系越密切的人,在我们眼里色彩愈是鲜明,而鬼的级别,我们就从气场上就能感觉出来——所以那鬼就这么打听。
“小鬼我原本对此不以为然,但今个儿白天看见您带着您夫人回来——您和您夫人的颜色都好鲜明,尤其是您夫人,简直和我生前看人一个样!所以小鬼我想,莫不您或您的夫人是那鬼要找的人?”
“乾级鬼是最高的一级鬼?”我问,第四册上可没讲诉鬼的等级划分。
“乾级鬼和坤级鬼是最高一级的鬼,少爷。”鬼答到。
也就是极阳和极Yin。但现在更重要的是,照这么一来,又联想蛰鸣失踪的事,那鬼要找的正是邱临。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鬼叫董建原,六五年那些人来这儿吆喝破四旧,我赶去六公爷家求援,半路上却正好遇上了那些人,一下被乱棍打死了,小鬼我……”说到这里,他有些扭捏,“小鬼我在阳世还有牵挂的人,当初我启程去六公爷家前,曾答应她一定回来……不过现在是死着回来了,小鬼我想遵守诺言,不能让她等到我,就我等着她将来一起去Yin间吧……所以我就在阳间逗留到了现在……”
他意识到自己在自说自话,忙道歉,又道,“总之,少爷,城里现在不安全,唐宅里正好压邪的东西多,您和您夫人就先留在这里,别回去了,让小鬼我出山去给您打听消息。”
我看他的神情不像撒谎的样子,但还是有必要出于保险提及:“你死后已经不是唐家的家仆了,你无需为我Cao劳。”
他有些腼腆的挠了挠脑袋,“少爷……我牵挂的人,十分地在意您,所以我想我有义务来为您鞠躬尽瘁。”
“你牵挂的人,莫不是秦阿嬷?”
虽然鬼不会脸红,但他被抓包一样大的反应已给了我答案,“是的……少爷……劳烦您不要告诉她我在这儿……嗨哟,她迷信的很,您说了她会信的……不要让她知道……她估计都忘了我了,我一个死了的人,就不打扰她阳世的生活了……将来她见着我了,倘若她真不记得我了……我再同她重新认识一遍吧……”
他吞吞吐吐地羞赧地说完这些话,手里的帽子已被他捏皱了。明天再向阿嬷打听下他,确认他说的是否属实吧。不过,得想个不会伤到阿嬷的说法才行。
“森林再往里走些,有一个废旧的棋院,你知道吗?”
他点了点头。
“明天下午我去那找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才来。之前小鬼我在湖那边,有什么事吗,少爷?”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
还好没被看见,不然邱临可得恨死我。
邱临中午的时候醒的,一醒来就是跟我摆脸色,可惜的是,他不知道他这样的小表情在我眼里只有可爱。
午饭是在卧室里吃的,邱临说他没力气下床。吃饭间我告诉他昨夜董建原的事,知道要在这里待上一阵子,他如我所想的不太高兴。但好在他一向擅长调节自己的情绪,很快便把思绪转到更实际的问题上——他的工作怎么办。
正好我在你们医院的高层中有熟人,我告诉他。
没有截止期的带薪假让他终于对我有了点好脸色,我哭笑不得。事实上这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