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风平浪静,直到下午林长风来了的时候。
晚上的时候成则衷才发现主卧的衣帽间里一边是戎冶的鞋子衣物等物品,另一边则全是自己尺码的东西,包括各种领带、手表、领针、袖扣等配饰也都是齐备的,甚至连牌子和风格都是依照自己平常的喜好来的。
林长风一副理解不能的神情,但还是皱着脸应:“哦”
戎冶纵容地将自己的要害交在成则衷手里,甚至嘴角眼底都染着笑。
笃、笃、笃。
成则衷强忍着被痛楚催发出的
等敲门的人进来,成则衷不由微怔:“长风。”
“你的房子,你爱睡哪里睡哪里。”他面无表情地说,朝床走过去。
成则衷明白戎冶这么伏低做小全是为了能在不触怒他的前提下跟他共处一室。
成则衷冷冷道:“别混淆了概念,你一厢情愿要带我走叫绑架。”
戎冶在沙发上躺下,因为个子高,腿想伸直只能架在扶手上,却一点没觉得憋屈,反而心满意足地笑着说:“你也是这里的主人,一样做主——对了阿衷,你喜欢这房子吗?”
林长风不太自然地笑了笑,倒了一杯温水过来,将手里的药一齐递过去:“则衷哥,你先把药吃了吧。”
成则衷把灯关了躺下来阖上眼,不同他说话。
这些内容并非几天就能搞定。成则衷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拿了套睡袍便离开了衣帽间。
戎冶转头看他,目光深不见底,绷紧的唇线透着冷峻。
“戎冶哥,你已经搬进这里来了?可我刚才去那边找你嫂子不是还住在那儿吗?”林长风不解地问。
戎冶在黑暗中无声地叹息,也不再说话了。
成则衷知道戎冶其实是在问他还有多气,愿不愿意对着自己吃饭。他终于出声,却不是回答这个问题:“你知道,我姐随时有可能联系我。”
成则衷此刻几乎嗅到戎冶身上从那个弱肉强食的黑色世界带来的气息,悍横、强戾、残酷。
“她在那里住到我和她离婚为止,有必要的时候我会回去;人前叫她‘嫂子’就够了,私下你可以按原来的叫她,”戎冶揉着眉心轻描淡写地曝出真相,他昨晚根本没睡着过,难免有些疲倦,“她签了协议,顶着‘戎太太’的名头不会太久。”
“冶哥,等等,”林长风紧跟着也站了起来,叫住他不确定地问,“我好像听到她说‘成先生’则衷哥在这里?”
接着他看到劳拉从电梯里出来之后走了过来,表情有些严肃地到戎冶身旁弯下腰轻声说了句什么,戎冶的表情也变了:“让冯医生过来。”
成则衷不好对着林长风发作,还是给面子接过了药盒——果然只是普通的应对轻到中度疼痛的镇痛药,对他来讲杯水车薪——林长风无力制止,只能眼睁睁看着成则衷取了两倍剂量服用了下去。
戎冶眉间拧出一个“川”字,思索片刻:“两样都拿上。”然后他站起身来沉声道:“还是我去,你招待一下客人。”
林长风心间拂过一阵不寒而栗的预感,他的神色慎重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朵上吻了吻,微垂着眼带笑问道:“阿衷,在想什么?”
等成则衷结束沐浴出来,就看到戎冶已经相当自觉地在沙发上给自己铺好了床——他显然已经在别处洗过澡了,身上也穿着睡袍。见了成则衷,戎冶露出笑容:“床归你,沙发归我,怎么样?”两者间还是有点距离的。
但戎冶笑了笑,用柔和的、商量的语气问:“阿衷,晚饭你是在楼下餐厅吃还是让人送到房里?”
成则衷放开手转过身去,像是不乐意再看着戎冶的脸孔。
林长风毫无准备,震惊得接不上话。
劳拉继续低声道:“成先生说了不会见任何医生他说要烈酒。先生,我是送酒上去还是拿镇痛药给他?”
戎冶缓缓收紧手臂,在成则衷耳边低声却字字清晰地说:“你如果真那么喜欢他,杀了我是唯一途径要我把你让给别人,除非我死了。”
这句话的深层含义叫人毛骨耸立——所以如果他没死,而对方又不肯识相放手,那么死的就会是对方。
“下次见到我妈在她面前别说漏了,她不知道。”戎冶提醒了一句。
戎冶身子微微一僵,旋即豁达道:“阿衷,你选择告诉昭姐实情也没有关系,反正,昭姐也早已不会原谅我了。实在不行,我就带你私奔。”他嗓音里带了分笑,最后那句竟听不出是认真的还是说着好玩儿。
戎冶朗声大笑,最后搂了搂成则衷然后才放开他:“我让他们一会儿把晚餐送上来,都是你爱吃的,多吃点。”
成则衷转过身来,修美深长的黑眸幽沉如水,凝视着眼前人,微敛。然后他抬手扶住戎冶的面颊,温凉的手指下滑,扼住戎冶的咽喉一点点施力收紧:“我在想要不要杀了你。”
“进。”成则衷按着疼痛的左腿,额上已经浮着一层薄薄冷汗,但仍维持着声音的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