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前,鼎盛庞大的独裁帝国开始礼崩乐坏,短短十年,原本那个横跨三洲,强悍到无可匹敌的大云帝国便像是被人抽了根底,扒了筋骨一般轰然倒塌,原本被归置一处的强权四散开来,富贵者、强权者无不招兵买马,自成一域,大大小小的邦国如那雨后春笋,纷纷冒出头来,偌大的神洲疆土整日杀声震天,狼烟四起,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若是再不慎遇上了兵祸,整个村庄便能轻易地被付之一炬,血流漂橹,尸横遍野也就成了常事。
各大邦国在那满目疮痍的神洲大地上相互厮杀,强者之国更是你方唱罢我方登场,人世混乱而无序,道德与lun理尽皆成了笑话,这地狱一般的时代持续了两个多世纪,直至一百年前,血腥争霸之战的结果方显现了眉目,出云,大俞,大金,三大强国呈三足鼎立之势立于这混乱的人世间,三大国约定休战,一个相对和平昌盛的时代这才开始到来。
“由于我们出云的大部分疆域都在神洲的西部,故而其他国家的人都习惯称之为西国。”谭成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他这嗓子都快冒烟儿了,只觉得自己这两个时辰讲的话比这一月的都多了,又是无奈又是气愤,“我说林舒安,你到底有完没完!我诚心诚意的前来向你赔礼道歉,你竟要我当个说书先生给你解闷儿!老子一刻不停的讲了整整两个时辰了,你也该消遣够了吧!”
“别生气啊,你不是来道歉的吗?我这是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呀。”林舒安好脾气地给谭成又续了一杯茶,“那我们出云国的百姓又管大俞、大金二国叫什么?”
砰的一声巨响,谭成将茶杯用力的往桌上一砸,气得七窍生烟:“林舒安!你他娘的就是想耍老子是不是?这三岁孩童都知道的事你会不知?要打要骂你随便来,如此羞辱我是做甚!?”
嘿,你别说,我还真是不知道,再说了,我又不是闲得发慌,干嘛要羞辱你?林舒安心中暗暗吐槽,却也知道不能再问下去了,就怕一不小心露了马脚,他算是看出来了,别看此地的男人一个个高壮结实,像群无脑粗汉,实则谁都不是傻子。
“行了,不逗你了,从今天开始,咱们过往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以后便是一口大锅里吃饭的兄弟了。”
谭成闻言一愣,有些不明白前一刻还百般难缠的人为何突然就松了口,但林舒安既然给了自己台阶下,他也不会傻了吧唧的去拒绝,哼,以后的事咱们走着瞧吧。
林舒安回到永安万利后做的还是挑拣玄矿的工作,他的速度快,但他觉得自己应该还能更快,每日进了那工作间便像是着了魔一般,不言不语,不吃不喝,跑到一堆石头里观察、琢磨,一待就是三四个时辰。
林舒安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急切,他挑拣玄矿的速度与Jing确度都已算是一等一的好手了,矿场里的那些汉子还总会有意无意地前来围观,林舒安每次一回头,便能在窗户口收获一双又一双或惊奇、或敬佩、或妒恨的眼睛,林舒安最开始还会被吓到,如此三五天之后也就习惯了,完全装作看不见的样子。
不应该这么焦急,林舒安告诉自己,你得冷静点。可内心深处却有个声音告诉他,你得快点,再快点,找到自己的出路,你不能将自己的前途全都压在钟林海一朝一夕的喜怒之间,他今日能放你出来,你怎么就知道他明日不会将你关在家中,毕竟在这个世道中,双儿与女子一样,都是不能太过抛头露面的。
永安万利,饭堂。
林舒安一咬牙,一手拿两个馒头,噔噔噔地便跑出了饭堂,周围吃得正嗨的男人们都十分惊讶又好奇的看着林舒安的背影,嗡嗡响地便开始热火朝天的谈论了起来,毕竟,这小白脸虽是个弱鸡,那让他们啪啪打脸的成绩却是天天摆在那儿呢,你说他一个新手咋就能这么牛呢?
谭成恨恨地咬碎了一口银牙,老子背那本《玄矿索引图鉴》都快两年了,也才到了熟识的程度,他倒是好,一上来就给我整个倒背如流!谭成心里默默流泪,真不是老子蠢,而是尘乌大师的着作太过博大Jing深,所包含的东西又是那般浩繁。
谭木春跟在林舒安身后,见他两三口解决掉馒头后,竟然又一股脑的钻进了工作间,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我说林兄弟,你这么拼命干什么啊?你不是已经将那《图鉴》背得滚瓜烂熟了吗?在这方面,我那些矿场里的老伙计们可是没一个能比得过你的呀。”谭木春说到此处,目光骤然锋利了几分,半真半假的笑道,“虽说背得和懂得有那么一字之差的区别。”
林舒安闻言停下手中动作,抬头看着谭木春,惊讶道:“你发现了?”
而后又垂头丧气地顺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长叹一口气:“唉,你说得没错,我只是记忆力好,其实懂的远远没有他们多,我没有经验,只知道按图索骥,可经过岁月的流逝,现实中的东西与书本图纸上的模型总还是有差距的,就连有些知识见解也是有所出入的。”
“话虽是这么说,但你已经很厉害了,慢慢来嘛。”谭木春蹲下身来,抬手拍了拍林舒安的肩膀,本来还想给他一个兄弟般的拥抱,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