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林海找到林舒安的时候他正蹲在院子里给钟唯煎药,那人捂着口鼻在小火炉前轻摇着扇子,被青烟呛得灰头土脸的不住咳嗽。
“你用的柴火怕是沾了水,换些干的来就不会冒这么多烟了。”钟林海开口说道。
林舒安手一顿,换了个姿势继续扇火,头也不回:“你来干什么?杀钟唯?还是趁他昏迷不醒来夺剑?”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无耻吗?”
“是。”
钟林海好笑着摇头,走上前去从林舒安手中夺了那蒲扇:“站过去,我来。”
有人抢活干,林舒安乐得清闲,站起身来捶了捶腰,踢了踢腿:“说吧,你到底来干什么的?有什么目的直说就是,不用再和我卖关子。”
钟林海笑了笑:“没什么目的,你是我娘子,我来看看你不行?”
“打住!以后别再叫我娘子了,咱两从今天开始离婚了,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和离。”
钟林海笑容一顿,看着林舒安的眼睛问道:“你此话当真?”
“当真啊,怎么不当真!哥我这是金口玉言,骗你干什么?”林舒安笑嘻嘻的拍了拍钟林海的肩膀,“开心吧,哥这是放你自由,不让你受委屈,让你能有机会和你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
钟林海仍旧看着林舒安的眼睛,问他:“你说的是真心话?”
“当然!昨夜我就想清楚了,强扭的瓜不甜嘛,再说啦,我突然发现你其实也不怎么好,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钟林海扔了蒲扇,站起身来,抬步逼近林舒安:“你我的三年之约如今一年都还未过,你现在来和我说和离?说你不是非我不可?”
林舒安后退一步,撇了撇嘴,无奈道:“要不怎么说人心易变呢?你说得对,当初咱两成亲根本就是个错误,现在好了,你不想过了,我现在也想清楚了,也不想和你过了,这不正好,皆大欢喜嘛!”
钟林海的眉宇紧紧蹙着,面色一瞬间有些茫然,他转过身去,抬步离开,可他还没走出院子便又停了脚步,想要转身最后却还是背对着林舒安,说:“我本是来和你道歉的,道完歉后我有话想和你说你还愿意听吗?”
林舒安身体僵直的站在钟林海身后,定定的看着他的背影,话语却装得轻快:“不用道歉,感情这事本来就没有对错,我林舒安拿得起放得下,不是个小气的人。昨天我也是被你气狠了,才说了那些胡话,你放心,等引玉这事了结之后,咱们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我不会再纠缠你,你也别再来利用我。”
钟林海头痛的揉了揉眉心:“我并不想利用你,至少现在不想了。”
“没关系,你尽管利用好了,我若是再被你骗了,那也是我没用,活该被人当棋子耍。”
钟林海转过身,将自己情绪隐藏,走近林舒安点着他的胸口挑衅道:“你口口声声说拿得起放得下,林舒安,你问问你的心,它甘心吗?它真就不恨我?”
林舒安一巴掌拍开钟林海的手,脸色沉了下去。
钟林海长叹一声:“不要装了,你骗不过我的,至少你是怨恨我的。”
林舒安咬紧牙关,终于说了实话:“你那样对我,我难道不该恨你?我将一颗真心给你,你不但不珍惜,还将它狠狠踩在了脚下!我也是个男人,我的尊严不比你的轻贱!”
钟林海怔了怔,他来时考虑了许久,心中也想了很多话想跟林舒安说,可他现在看着这个人,却觉得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总感觉,自己好像没了那资格。
以前的林舒安,死皮赖脸也要固执的守在他的身边,现在这人想通了,要放手,想离开。
为此,他宁愿选择不恨。
可他明明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啊。
钟林海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逼人离开时做得干脆决绝,如今这人反过来要与他断绝关系了,他才体会到这滋味是多么的让人难受。
“对不起,我明日再来看你。”
说完,钟林海不给林舒安拒绝的机会,身形极快的离开了小院。
林舒安见钟林海离开了,目光盯在一处站了许久,待屋中传来钟唯的咳嗽声时,他才恍然惊醒一般,去将熬好的药倒入碗中端了进去。
“你醒了?快把这个喝了。”
钟唯将碗接过,也不问这里面熬的是什么,吹了吹便张口喝了。
林舒安将碗接过放在一旁,呆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很久都没说话。
“你”钟唯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了,“还会和他在一起吗?”
“你听见了?”林舒安回过神来,看着钟唯苦笑一声,摇了头摇头,“应该是不会了,都到了这个份上,还缠在一起干什么?等我救了他,便离开这里。”
钟唯不解:“既然你都不打算和他在一起了,还救他干什么?我以前见到的那些痴男怨女,因爱生恨后都是喊打喊杀的,没你这么傻好心的。”
“我得救他,只有这样,我才能彻底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