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一夜的医生们纷纷激动道:“沈大人有何高见?”
他说:“我猜的。”
众太医:???
“哈?”我替大家提出了质疑。
“我看不出。”他收起针线包,又站了起来。
我用力地揉了揉太阳xue,问管家道:“我爹昨天是和谁一起吃的饭?”
“是和夫人一起吃的。”
团儿怕我露馅,赶忙说道:“还是和从前那样各吃各的吗?老爷和夫人口味很不相合,同桌用餐也不会吃同一盘菜的。”管家点头答是。
我想了想:“既是如此,爹爹吃的饭菜可有残存吗?”
“剩菜都已倒了。昨夜一出事,厨房就被封锁,泔水桶也检查过,只是各样剩菜粥水混杂一处,难以清查。大人们给老爷催了好几次吐,吐出来的东西也暂未验出什么。”
看来我能想到的,大家已经全都想到了。毒源查不出,人员的排查也要些时间,我现在着急也没有用了,只能等内司来查案的人出结果。
我看着病床上的父亲,又是一阵心酸,在心里对他说:“林将军,你一定要挺住。”
“你们好好照料我父亲,”我站起身来,“如若他有好转,我林家必有重谢。”
太医们此起彼伏地说“不敢。”
我对管家道:“带我去看看娘吧。”
李将军和沈大人也朝外走,想去看看事发现场和涉事人等,安排防卫和查案事宜。我们一同出了门,我问他们:“你们待会儿回宫吗?”
李将军说皇上命他去几个禁军营查看情况,稳定军心。沈大人要回去。
我于是安顿沈大人:“你别急着走,等我下。”
我们分别之后,由管家带领我们去看林夫人。走在路上,我抬头四顾,确定没有别人,便低声问管家道:“有什么不能为外人道的事,吴管家可说给我听。”
“小姐,”他并不看我,依旧在前头带路,却极低声道,“老爷身子健朗,此次绝非偶然……小姐要小心。”
“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日有个内司的人来秘密造访过,此事只有老爷和我知晓,再无第三人。小姐也要当作不知道。切记。”
内司。小皇帝还是薛殊?
我皱眉:“是谁?都说了些什么?”
“内司的人我并不认得几个。昨日他上门,说是来买我们出售的田庄的,见到我之后却亮出了内司腰牌,叫我秘密引他见老爷。两人密谈之后,老爷吩咐我无论如何也不可将此事说出。他走时老爷并无异样,没想到夜里便突发恶疾。”
“这人长什么样?”
“比我高一点,容长脸儿,相貌普通,Cao京城口音。”
依靠这种描述,我难以锁定任何一个人。但这不怪管家:干特务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能泯然众人之间,薛殊的暗卫们清一色的路人长相,不过高不过矮,不过胖不过瘦,不俊俏也不丑陋,身上没有鲜明的特征,整个人都没有记忆点,随便就可以开隐身功能。
我叹了口气:“管家,你跟我说实话,我爹私下可有对皇上不满吗?可曾做出逾矩之事,有过逾矩之心?有没有和南边的人来往?”
吴管家才听这话,便摇头要答,我赶在他之前开口:“父亲是我们国公府的顶梁柱,如今他遭遇不测,我们全府上下都危在旦夕,生死存亡之际,我们之间万不能有任何隐瞒。你想好了再回答。”
这些问题的答案,直接决定了我要采取的对策。
管家想了很久,才说:“小姐,老爷从北延回来之后,便只有你一个孩子了。他即便要争,又为谁去争呢?何况小姐在宫中,若他稍有不慎,小姐就会被迁怒。恭亲王谋反的消息传到京里,老爷最先自请出征,他恨不得再上战场立一次功,再为我们林家,为小姐的后半辈子争一些荣宠,又怎会有不臣之心?”
“好,我明白了。”
我们不再说话,沉默着走了一会儿,管家热泪盈眶道:“小姐和从前不同了。”
我做作地长叹:“唉,人总有一天要长大。我也不想的。”
我们走到了我娘暂住的房间前,扣门,她果然不开。
我软声道:“娘,我是珠珠儿啊,你打开门,好歹让我见你一面!”
里头传来了我娘的声音:“珠珠儿好吗?”
“让我进来,娘不就知道了?”
“珠儿,你走吧。娘这几天真的谁也不想见,也不想听到你爹的任何消息。你让娘静静好吗?人多了,娘就害怕,静静的一个人,反而不怕了……珠珠,你要保重,等一切都过去了,娘再见你,好吗?”她掩饰着悲哀,依旧用上次见面的语气说话。
想起之前那个娇扬跋扈的林夫人,我心酸更甚,说道:“娘,你千万不要想不开,无论如何,你还有女儿,我……”
“珠珠儿你别担心!我不会想不开。没抱上我家珠珠的孩子前,我绝不合眼。你快走吧。天冷了,勤添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