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淙一条巧克力吃完,舌尖舔牙尖:“说。”
“年前晏大哥送晏来财过来洗澡,我提了下你。晏大哥当时的表情......”汤福星一咬牙,又说,“你不回来是不是因为晏大哥啊?你们......”
汤福星喉咙咕噜一声:“你们怎么了?”
“没怎么。”张淙回到青旅,再次推开门,热空气扑在他的脸上。他将巧克力包装皮扔进门边的垃圾桶。
汤福星只喘气不说话,张淙也没挂电话。张淙走过旅店的长廊,打开房门进去,关门,坐在床上。
这时候汤福星才重新起话头:“我之前不是跟你说,我去学宠物美容美发,在班上处了个女朋友么。”
汤福星有些吞吞吐吐:“我女朋友吧,她说她是......好像是腐女还是什么......就爱看两个男的......漫画啊,小说......”
“你想说什么?”张淙不待见他这副话都说不明白的德行,停顿了片刻,叹口气,“想说什么直接说就行了。”
被张淙这么一呛,汤福星彻底哑巴了。
张淙轻轻靠在枕头上,索性认了:“就是你想的那样。”
汤福星明显吸一口冷气,哆哆道:“那是......”
张淙:“是我。”
“......”汤福星又磨蹭半天,“升学宴那会儿,我还以为是我喝多了眼瘸。”
张淙扬起头,瞪着天花板。他心坎里早就激不起动荡:“你要是觉得......”
“我没觉得。”汤福星赶紧说,“我没什么可觉得的。”
“就是......”汤福星颤颤巍巍地问,“你不会就这么再也不回来了吧?”
“......”张淙有些无奈,觉得汤福星的确是个憨货不假。
他缓缓挪动身体,在床上平躺下来,声音很肯定:“不会。”
张淙的眼睛轻轻眯起来,猜不透在想些什么。他说:“我会回去的。”
——他会回去的,只是现在还不行。
挂了汤福星的电话,张淙又一次重新打开晏江何的消息框,对着最新那条“生日快乐”再看。
直到他的胳膊因为擎手机开始酸麻,张淙才将手机放在一边。那条胳膊耷拉下来,盖住了眼睛。
张淙憋得难受,终于小声嘟念了一句:“晏江何,求你再多想想我吧。”
张淙躺着不动,衣服也没脱,被子也不盖,就这么睡着了。
他再醒过来是凌晨三点多,天还是黑的。张淙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回来脱下外衣,打开了电脑。
他又从包里掏出了晏江何去年买给他的数位板,开始画画。
张淙给晏江何打的钱,自然不是上天翻的。他真是靠自己的本事赚的——就是画画。
许老师给他介绍的那家游戏公司,有不少外包的活儿。他说工作实习也不都是假话。张淙从九月底开始就一直做游戏手绘外包。他不敢让自己闲着,怕一闲下来就会发疯,除了学校的课程,都在没日没夜画图。
手里握着晏江何送给他的这根画笔,他心里那些肮脏不堪,凶猛极端的想法才能稍微放弃躁动。
因为张淙技术过关,画起来又不停不休,他做一个包的时间很快,甚至三四天就能上交。抛去返工修改,张淙还自己去一些网站约图,投商稿。小半年下来,他的确赚了些钱。
现在于他手下,纯黑色的电脑键盘上,CTRL和Z键的键帽,早就磨得看不出了,甚至光滑到可以反光。——这两个键是板绘的时候常用的。
张淙一笔一笔画着,天边缓缓钻出光,旅店的窗帘被烙上一层薄薄的暖绒,天亮了。
太阳出来了,新年的初一是个灿烂明媚的大晴天。
年后晏江何仍然很忙。做医生的,只要白大褂还在,就永远不可能悠闲自在。
而且大医为响应政府号召,组建了个什么以“送医下乡”为名头的医疗队,顾名思义,就是组织医疗队下乡,趁着新年伊始,为乡村人民送温暖送健康。为期一周。胸外报了晏江何上去。
加上晏江何五六月份又有职称考试,时间一压榨,忙得更是头颠脚歪。
尽管如此,晏江何还是会挖心思琢磨,张淙那笔钱从哪来的。并且没等几天,晏江何手机里又进了一笔来自张淙的转账。
晏江何被张淙逼得头疼。张淙来钱的本事有多混账,晏江何早年就已经领教过了,现在想起来还会后悔当时揍张淙太轻。
晏江何颠翻忖度,定然放心不下。凭张淙那王八货,保不齐长大了点依旧狗改不了吃屎。
但晏江何始终没有问张淙钱哪来的,为什么给他钱不要,为什么又要翻倍给自己打回来。
不碍别的。因为他问不到。张淙没有回过他任何一条消息,包括那句“生日快乐”,更没有回过晏江何的未接来电。
说来神奇。他们从行为上,彻底变成了赤裸裸的金钱关系。更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