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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响站在病床边,手垂着就刚好触碰到陈好的头顶,他把手指插进陈好柔软的头发里,看着他认真道:“我没你想得那么想得开,你不知道你要死了,我会有多难过。”
“小崽子,我还有好多事情没跟你说,好多好东西没跟你分享,你要是就这么死了,那绝对是天大的损失,你这辈子都白活了。”
陈好艰难地做了个狡黠的表情,道:“那你现在赶紧跟我说呗,趁我意识还清楚,也能说话。”
“不,等你好了再告诉你。”
他怎么在这时候告诉这个小兔崽子自己的心意,阙响不敢,仿佛对陈好的喜欢,一旦说出来了,就把这份心意交到了他手上,他要带着这份喜欢一起死掉,阙响觉得自己可能永远也不会有缓过来那天了。
这不符合阙响的人生准则,陈好活着,他会好好爱他,如果他真的没能熬过去,尽管会非常痛苦,阙响还是想留点力气给自己,让自己能够重新开始。
“那也行,但愿吧。”
陈好看了阙响半晌,最后说道:“响哥,谢谢你!”
陈好有些知觉,阙响的出现给他带来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但是他又说不清那是什么。
或许是朋友吧,真正的朋友,陈好没有过朋友,所以不太知道真正的朋友是什么样的,姑且就把阙响放在他一直缺席的朋友的位置上。
所以有必要谢他。
阙响出去,陈最没问陈好跟他说了些什么,他也没问陈最,两个都即将失去生命中十分重要的人,两个心碎者相对无言。
因为知道对方的心情,所以无法再向对方倾诉自己的痛苦,因为深切感受着自己的痛苦,所以也没有多余的心力安慰对方,只能那么沉默静坐着。
这伴随着绝望弥散的寂静,在林渐青来时打破了。
林渐青不仅自己来了,还带了好几个肾和心脏方面的专家,几乎把全国最著名专家都聚集过来了。
专家们跟医院方面沟通好了,带着陈好的主治医生,再给陈好检查、会诊,重新制定治疗方案。
专家们都走了,阙响也跟了上去,这层楼的走廊里就剩下陈最和林渐青两人。陈最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手上拿了一支没点的烟,烟嘴上满是牙印。
他明明出去就可以点上烟抽一口,可陈最不想离开这个地方,好像他在这里守着,陈好的生命就能少流逝一些,就能流逝得慢一些。
林渐青双手插兜,在他面前站了了好一会儿了,陈最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
林渐青伸出一只手,扶着陈最下巴,把他脸抬了起来……
看到陈最这张灰败的脸时,林渐青捏着下巴的手紧了紧,眉头也皱了起来。收紧的手指捏的陈最下巴有些疼,陈最扭开了头。
眼睛看着别处,喊了声:“林哥。”
“这段时间很难熬吧,怎么不告诉我呢?”林渐青这语气里,满是责怪的心疼。
“告诉你也没用。”
“告诉我,我至少可以陪陪你。”林渐青在陈最身边坐了下来,抓起陈最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我陪你等专家们会诊的结果。”
第七十六章 希望
“告诉我,我至少可以陪陪你。”林渐青在陈最身边坐了下来,抓起陈最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我陪你等专家们会诊的结果。”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陈最心里难忍的悲痛。陈最无法控制鼻子开始发酸,眼圈也红了。
因为陈好这事儿,他没法工作,毛遂脚不沾地去给他收拾烂摊子了。阙响表面不说,心里估计也跟他一样。而他在陈好面前更不能表现出一丁点的绝望和难过。陈最只能一直咬牙死撑着,无法发泄无法倾诉,他把自己压抑成了一块没有情绪的铁板。
林渐青这几句话,像把一个溺在水里的人,拎起来,让他呼吸了几口气,死去的感觉活了过来,陈最清楚地体验到了这种无法言说的痛苦,马上受不了了,把脸埋在手里,悲恸而沉默地哭起来,没有声音,只有微微颤动的肩膀。
林渐青摘下他手里被咬得乱七八糟的烟蒂,拿去垃圾桶扔掉,重新坐回陈最的身边,把他拉过来按在自己腿上,一下下抚摸他有些刺手的发茬。
林渐青也沉默着,安静的走廊里,只有低沉压抑的哭声。林渐青面沉似水,目光沉沉落在陈最身上。
他的“小朋友”还真是一生曲折,太让人心疼了。
陈最哭了半个来小时,抬起眼睛和鼻子都通红的脸,看着林渐青整齐挺括的裤子上起了几条褶皱,多了几块深色水印,才觉得很难为情。
他带着浓重的鼻音:“林哥,把你裤子弄脏了。”
“不碍事。”
陈最撩起衣服抹了两把脸:“你怎么来了。”
“我看该你出席的好几个活动都不见人,就让人给毛遂打了电话。”林渐青从兜里摸出一张手巾,“上次不是说好了吗,你有事要告诉我,即使我没办法解决,我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