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早就出院真的没问题么?”张祁帮代彧从车的后备箱里拿出住院时的日用品。
明明昨天晚上才在医院里跟林舟越吵架,今天就准备回家,张祁着实不太放心。
而且他自己上午要去电视台开会,男人叫女助理帮代彧搬东西上楼,自己则是将日用品放在了楼下,准备先走一步。
代彧大病初愈,只能搬一点轻东西,看着张祁硬朗的脸上流下碎汗,他便上去给男人擦擦下巴:“多谢。”
张祁这会儿腾不出手摸他的脸,便将下巴放在他的手掌里蹭蹭。那男人一米八七的标准大个子,半弯着腰,一双鹰眼温柔得能将冰化开。
“你要是听我的,直接搬去我那多好。”
“可是,我不放心我养的鱼……”代彧声音细软。
张祁不多责怪他,有些心疼道:“我叫我的助理每天都来帮你喂鱼,不会饿死它们的。”
代彧就是个谨小慎微的个性,不自己看看就不放心。
张祁在门口跟代彧告了别,就先行一步,开着车回公司了。他也三天没着公司,要不是杨文远看着,公司早就乱套了。
代彧跟着女助理抱着饭盒、毛毯、行李箱……杂七杂八的东西上了楼。
女助理稍微偏胖,搬了一趟东西就算是上电梯都很使劲。代彧便将她手里的毛毯背包拿过来挎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女助理推脱:“代先生,张总让我照顾好你,这东西我来拿吧。”
“没事,这种重量我能自己拿。”
两人一来二去都到了家门口,女助理依然很强势地抱着毛毯包,代彧手里就拎了个孤零零的饭盒。
他心说作罢,掏钥匙开门。
“咔嚓——”门开了,离家半个多月,房间里依然整洁如初。一眼望进走廊里,还能看到白色漆皮沙发,原木茶几,咖啡色的地毯……
玄关还有两双男士皮鞋。
代彧瞬时间头皮发麻,其中一双鞋是林舟越的,凌乱地倒在地上,另一双则是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玄关的地毯上。
代彧立即冲进了房间里,打开卧室门的那瞬间,场面让他心脏停跳。
床上有两个赤裸的男人,其中一个便是林舟越,他正抱着怀里的人睡得香甜。头发都乱成了茅草,男人健壮紧实的胳膊露在雪白的床单外面,双腿缠绕在怀中人细瘦的腰肢上。
他怀中的男人一张二十出头的脸,轮廓柔中带刚,面庞莹白如雪。就像是代彧的翻版一般……是辛铎。
房间内充斥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味道,腥膻味充斥着人的口鼻。
林舟越他呼吸平稳,薄薄的眼皮下没有一丝转动,就像是在做一场好梦。
噗通——噗通——
“林舟越……”
代彧的心脏被豁了一个大口子。
这就是他所说的“知道错了”?
这就是他口中的“会爱他”?
谎话,事到如今,他还在说谎话……
代彧颤抖着双肩,手中的饭盒“哐当”一声砸在木地板上。将他的身心都砸了个窟窿。
林舟越被吵醒皱了皱眉头,手扒拉了一下床单。他似是好梦不醒一样,胡乱地扶着床撑起身子。
健壮的上半身遍布着嫣红色的吻痕,就像是一片片深红色的花瓣,落在他身上,却像火烧后留下的疤痕落在代彧的眼睛里。
“林舟越!”代彧双目通红,瞳孔跳动。他只觉得胸口燃起一股股火焰,烧得额头的青筋都要爆起来。
林舟越听了他的声音,像是触电一般,从床上惊起。
“彧哥、彧哥……你——”他惊诧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辛铎浑身赤裸地躺在自己怀里,而代彧则站在床尾看着他。
他吓得立刻滚下床,揪出一件T恤胡乱套在身上,而床上昨天跟他云雨的人还在酣睡着。
“彧哥、不是、不是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你骗我,你又骗我……”
假的,都是假的。
亏他昨天还有些动容,听了他那些谎话还当真,想要再给他个机会,他真是个绝世大傻瓜!
代彧怒轰:“我都亲眼看到了!林舟越……你还做这些无用的解释……不是这样,那能是哪样?!”
林舟越下身还没穿衣服,他身体的每一处痕迹都证明着昨晚床上的两个人都干了什么。
那套床单,是林舟越跟他一起买的。
他们两个曾经在这床上翻云覆雨,说着各种情话。
可是现在……
林舟越,他曾经最爱的人,在他的床上,睡别的男人……
代彧没扶住墙,脚下不稳滑倒在地上。他胃里泛起阵阵的饱涨和酸涩感,瞬时间充溢着喉咙。
“唔……”男人干呕地捂住嘴。鼻头眼尾染起嫣红的色泽。他黝黑的头发盖着脸,扶着墙不住地干呕。
太痛苦了,太恶心了……
林舟越立刻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