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约而同的站起了身。
新棠十分有眼色的回避,自去了房间。
军营里的士兵,只有极少数是到过北境的,大部分都是一直在都城驻守,从未见只识过北境的气候,这么些时日,陆陆续续已经有人得了伤寒,好在耿自忠有经验,早已让王衍预备了药材和大夫,及时隔断了患病的士兵,避免了伤寒大范围的扩散。
眼下已进入了十二月初,依着往年看,到了北地下雪冰封的日子了,一旦这里结了冰,郊外的军营可就不能住人了,蛮夷人现下也蛰伏着,两方一时半会儿还交不上战,这仗不知要何时才能打得响,得想个办法才是。
耿自忠将眼下的困境说了,等着太子发话。
以往耿自忠带兵的时候,北境还好好的,蛮夷人尚未踏足,幽州以北的地方地方宽阔,不存在这些衍生出来的后顾之忧。
太子略一沉yin,看向了守将王衍,“王将军,城里可有合适的地方能让大军进来暂住一段时日的?”
几万大军走出去也是能让这幽州的土地震上几震的,现下幽州城内本就人满为患,再塞下几万大军进来,着实相当为难。
王衍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太子答案,他又习惯性的敲起了手边的扶栏,这样一下,倒真是卡在了一个进退两难的节骨眼上。
还有几天时间,太子打算先把这件事情放一放,到时再作打算。现在亟待商议的,是狭道那头的蛮夷石桥。
“王将军,你可曾踏足过郊外军营对面的那座山?”
王衍想到今日在军营外面看到的太子,忙道,“殿下说得可是奇云峰?那山古怪的很,一面总是向阳,另一面却是常年积雪,当地人都叫它Yin阳山,都说那山上有邪崇,受了禁锢才有此怪象,因此本地的百姓只偶尔上阳山采药打猎,往远了从来是不去的。”
“什么邪祟,你胆子小,只会自己吓自己,再有邪祟见了我的大刀长矛,也会退避三舍。”
耿自忠不信这些说辞,怼得王衍又是叹气又是无言。
太子没理他们的争论,心下了然,原是因为如此,蛮夷人才敢大胆的在背山处有动作。他沉了声,“原是道听途说而已,没想到你堂堂一介守将竟也会被这等Yin谋小计吓得止步不前。王将军若是再不去看看,恐怕要不了多久,蛮夷人便会越过这座山,直捣军营腹地了。”
此话一出,两人神色皆是一变。
“殿下,此话怎讲?”
太子摊开图纸,亮在两人眼前,“初入北境,我并非过幽州而不入,这张图便是我暗中探访所画,图上被圈出来的地方,正是王将军嘴里的Yin山。这Yin山常年积雪不假,但却并不是你口中的人迹罕至,相反,现下正热闹着,蛮夷人在你们敬畏的地方,凿山挖石取道。”
把图纸扔在了王衍面前,太子背手面无表情说道,“本殿下算了算,最多三天,你们就能在幽州城里与蛮夷大军相逢了。”
三天,也就是大雪降临的日子,到时借着天气,直接一鼓作气困杀大军,蛮夷人好深的心机。
王衍面色一片惨白,两腿颤颤,“殿下,臣愚昧不堪,愧对百姓,幸得殿下火眼如炬,臣这就召集军队,连夜进山。”
若是太子没有及时发现Yin山的秘密,王衍简直不敢想这件事情的后果,整个人仿若从鬼门关捡回了一条命。
耿自忠听完,心里也是惊怒不定,看了一眼太子,粗声道,“臣和王将军一起,定让那Yin险的蛮夷人有来无回。”说完便追着刚迈出门槛的王衍去了。
两人未走出五步,便被太子冷冷的叫了停。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在对方脸上看到了不解,却又服从的返身恭敬的走了回去。
太子披着他那间大氅,端坐在正堂的松柏图下,收敛了刚刚迸发出的怒气,此时平静了下来,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深邃淡漠。
他捧起面前已经凉掉了的茶,漫不经心的开口道,“本殿下有个法子,两位大人不妨听听看。”
......
第二日天色蒙蒙,一大早,外面竟开始下起了小雨,雨声风声一齐撞击着门窗,堪比夏日的雨打芭蕉。新棠起身推开房门,将军府后院的石板已由青白转成了青黑,随之而来,还有夹杂着shi气的势不可挡的凛烈寒风。她有寒风扑面之前,眼疾手快的关上了门,又躲回了被窝里。
前几日虽冷,却也是出着大太阳的,今天突得就变天了。新棠在被窝里伸着胳膊翻了个身,在起床和继续睡这两个选择之间摇摆不定。在宫里的时候,有规矩在那里摆着,偷懒不能偷得太过打眼,出了宫之后,要忙着挣钱更是起早贪黑的,还未曾这般舒服的赖过床,虽然这种舒服是相当于在老虎头顶上打盹。
安逸的时候忙碌的像只蚂蚁,舒服的日子竟还是从危险中得来的,果然这世上都没有“得了芝麻,还捡西瓜”的好事。若是有,也是存在于故事里吧,林林总总,个中艰辛都会被后人写得像是传奇,当时之人的惊心动魄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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