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女孩的鞋是怎么穿的。”
“……没有。女孩的鞋也是鞋,就是这样穿的。”谢忘之服了,觉得他真的是个奇才,一句话就能让先前的惊心动魄一扫而空。她憋了一会儿,挤出一句,“谢谢……其实不用帮忙的,我自己能穿。”
“算了吧。连个碗都拿不了,还想弯腰给自己穿鞋?”
说得挺有道理,但谢忘之就是觉得别扭,又说不清这种莫名的感觉到底是出自哪儿,思来想去,选了自己也不喜欢的说法:“真的不用这样,至少用不着这么帮我穿。你是皇帝了呀……”
“我是谁?”李齐慎忽然问。
谢忘之一愣,不知道他到底要问什么:“……长生?”
“错啦,是你夫君。”李齐慎看了她一眼,起身,“现在你不方便,帮你穿个鞋袜而已,又不是什么杀头的事情。将来总有我不方便的时候,还不是得靠你扶我一把?”
他真不觉得这有什么,抬手想在谢忘之脑壳上敲一下,想想这只手刚碰过绣鞋,又作罢,“行了,我去紫宸殿。要是那边处理得快,或许能赶上一起吃个午饭。”
“好啊。”谢忘之心里知道实在没什么可能,但也不驳他的话,跟着起身,“那我就去尚食局找寒月啦。”
李齐慎含笑点头:“好。”
两人都不是黏人的性子,何况又都有正事,各办各的才是最好。等一同走出蓬莱殿,谢忘之脚步慢下来,想开口和李齐慎道别,腰背却先被他抓住。她一愣,随即看见姿容冷丽的郎君朝着自己凑过来。
唇上微凉,有什么同样的柔软的东西在上面擦了一下,一触即分。
谢忘之傻了:“你……”
偷了个香,李齐慎心满意足,乘胜追击,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趁着女孩还没回过神,转身就跑。
谢忘之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眨眼睛时是十足的茫然。等想明白这是又被轻薄了,李齐慎早就跑得看不见人影。好在边上没什么宫人,空空荡荡,否则真是在大门口让人看热闹。
谢忘之抬手摸摸嘴唇,再抚过脸颊,总觉得那两个地方残存着微妙的触感。她忍不住笑了一下,脸上却又红起来,小声地说:“幸好没上妆……否则毒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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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忘之离开尚食局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算不上沧海桑田,尚食局里的宫人却换了两批。当年她和薛歌书那一通闹,闹得上头几位女官好几天都愁眉不展,但新来的小宫女何止不认识她,连那件事儿都没听说过。
小宫女盯着她看了半天,看她的打扮像是宫里的贵人,这才开口给她指路:“楼典膳在小厨房里。”
谢忘之点头致谢,轻车熟路地摸进院子,没两下就按记忆找到小厨房。这会儿天热,厨房里多油烟气,门大开着,她抬手在门板上轻敲两下,抬腿进去。
该是准备午膳的时间,小厨房里就楼寒月一个人,乍听见有人敲门,她猛地回头,满脸惊恐,和少时的神情如出一辙,只是那张脸长开了,如今是女子的样貌。
但看见谢忘之,楼寒月的表情又开始变,她苦恼地皱起眉,像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少时的朋友。
谢忘之站在小厨房里,却没有再进一步,和楼寒月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地看着她,蒸锅里的水汽一捧捧地吐出来,两人在水雾里对视,简直像是隔江相望。
僵持一会儿,还是楼寒月先动,思来想去,挑了个最不会出错的,朝着谢忘之屈膝行礼,规规矩矩地问候:“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谢忘之一噎,沉默片刻,低声说:“……你变了很多啊。”
“人哪儿有不变的呢?”楼寒月倒是不介意这句评价,好歹也在尚食局当了两年典膳,要还和少时那样想到什么就去做,尸体恐怕都在井里烂得只剩骨头了。但她听见这话,懂谢忘之的意思,她也心绪复杂,朝着谢忘之笑笑,“还不到午膳的时间,小厨房里只有蒸饼,混着麦壳,你还是别尝了。”
谢忘之知道那东西多难吃,先前最难的时候她也吃过,顺着楼寒月的话摇摇头:“我不吃啦。我来这里,是想你说一件事。”
“说吧。”楼寒月觉得她没必要这么瞻前顾后,真心地说,“你都是皇后了,你说的话,天底下有几个人敢不听的?”
“别挖苦我呀。”谢忘之没接这个话茬,“再过几天,宫里要放一批宫人出去,不拘年龄,想走的都能走,应当也会给一些回家的路费,不过大概不会多。你这回要走吗?”
“当然走啊。”楼寒月想都不想,她是真不喜欢宫里,当年入宫当宫女也是来混口饭吃的,如今手里也攒了点钱,不走才是傻。她想了想,又觉得这样说太绝情,“当年还在尚食局的时候,我就听见几位女官背后聊天,说你将来说不定是最有出息的。想想也是,那会儿一起当小宫女,总让人刁难,也就是你从来不恼,切菜洗菜也是你最认真。说起来我还记得,到尚食局里前两个月学的全是怎么做切豆腐,我切不好,气得要命,越切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