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为什么要小少爷脱裤子啊?”比纯净水还要单纯的夏尔小徒弟一句话还没说完,一张小脸通红的厉害。
“自然是为了更好的给小少爷检查身体啊。”法里斯老狐狸笑得好不人畜无害,满脸的职业道德,如果忽略不计他眼底的捉弄趣味,可信度会大一点。
“可是师父……”夏尔红着脸嚅嗫着,呐呐半天。
连云镜冷冷地睨着两人,一只老狐狸一只小绵羊,还真是奇葩的组合,他想。
法里斯笑容不减转向连云镜,“小少爷,您看?”
连云镜冷着脸,“我很好,不用再看了。”
“可卓四爷有命令,必须给小少爷做完全身坚持。”法里斯扯着卓四爷的虎皮,笑得越发灿烂,坚持道。
看来这个老不死今天不成功拔了他裤子是不罢休了是吧?!
“法里斯,够了!”
卓四爷似乎是终于忍无可忍开口制止法里斯类似胡闹的行为,没有半点波动的语调将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可怜的法里斯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规规矩矩的挺直了微驼的背,骨头不经意间被拉扯了一下,疼得老狐狸龇牙咧嘴。
这只老狐狸偷偷瞄一看自家老板,意外的看到卓四爷面色不虞,轻描淡写的督向自己,登时心里咯噔了一下。
“四,四爷……”
法里斯老狐狸是卓家的御用医师,还在老爷子那一辈时就已经为卓家效力了,他的资历足够老,医术也足够高,但凡还有一口气的半死之人,他都能从鬼门关拉回来,在卓家的地位很高,连卓四爷也要卖几分薄面。
不过这只老狐狸颇有些恶趣味,喜欢整蛊病患,经常提一些莫名其妙甚至难看的条件好满足自己诡异的癖好。病人越觉得不好意思,他就越高兴!
法里斯本不敢和卓家堂皇皇的嫡系小少爷开玩笑,只不过检查到一半时突然说溜了嘴,卓四爷也没有阻止,他才有胆子不依不饶起来。
按理来说,他提的要求过分倒也谈不上,世人皆知医生的眼里只有病患,没有男女之分,这也是为什么有那么多妇产科男医生的缘故。况且卓小少爷干的那些事他也知道个七七八八,保不齐惹上些古怪的病症,为安全起见检查周全一点也是可以的。
但他忘了,他让人家脱裤子的时候人家不仅不乐意,这孩子的老子就坐在一边,貌似也不大高兴的样子!
法里斯心里七上八下的,正忐忑着呢,连云镜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卓四爷,一时间对上男人的眼睛,一股凉气嗖的从脊椎骨蹿到了尾巴骨尖。
那是野兽一般的目光,像极了一只安静蛰伏的猎豹,蛰伏是暂时的,这假象的平静之下充满了危险,尤其是当这一双眼睛掺杂了极其微妙而复杂的情绪看着他时,连云镜有一种被强大的捕猎者盯上了的感觉。
“父亲?”连云镜干涩的张了张口,试图打破男人出神盯着自己的现状。
卓四爷走近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小儿子,低沉开口,“怎么?”
一大片Yin影挡住了光线,男人的表情笼罩在暗影里,逆着光看不真切,夕阳的余晖给男人刚毅的面部轮廓度上一层淡淡的橘红,乍一看竟像稀薄的血ye。
连云镜眼眸闪了闪,小声道:“父亲,让法里斯出去吧,我已经检查好了,我的身体没染上花柳病……”
说到最后他有点难以启齿,教养良好的云安王爷何时和这些代表了堕落腐烂的Yin暗一面扯上过交际,他就如高高在上的神祗,不然红尘,洁净如雪,灿目如冬日初生的阳光,温暖而干净。
连云镜之于卓云锦,二者之间除了那一张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的脸,再没有任何雷同点!可以说卓云锦就是他曾经和现在极度不屑一顾的纨绔子弟一类。
多亏了命运的恶作剧般作弄,终于让神坛之上的云安小王爷跌进了泥潭,并饶有兴趣地欣赏着他从肮脏不堪的泥潭里一步一步爬起来。
卓四爷久久不语,就在连云镜都觉得他不打算开口了,又听见男人饱含磁性的声音,带着几分关心,“你……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连云镜诧异于这人的喜怒无常,诚实地摇摇头,表明自己一切都好。
到目前为止他的确很正常,不过卓云锦的身体就不大好了,当然这个不好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过来的,亏空在长久的醉金迷造成,滋补也要漫长的时间调理。
卓四爷沉沉地看着小儿子,极具压迫性的目光令连云镜忍不住皱眉。
连云镜短暂的一生活得极其Jing彩缤纷,他也曾遇到过很多强大的敌人或者统领,经过战场厮杀磨砺的人身上总会多出一种气质,并非温和无害的书生气,而是冰冷和肃杀,不怒自威的天生上位者的霸气。
就像杀人杀多了会浸透了戾气和杀气一样,他们只需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能让人感受到他们的可怕,而卓四爷无疑就是这种人。
即便是连云镜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他们在战场上兵戈相向,无疑会是一件非常具有挑战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