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康熙知晓了,太子爷以为回到毓庆宫会见到昨夜侍寝的女子等了半天都不见这个人出来和他见礼。
没想到一问之下压根没有这个人,何柱儿一脸的疑惑,毓庆宫都几年没有女人了,要真是有,他一定会记得的。
太子爷心里泛起了嘀咕,既然不是宫女给他解决了,难不成还是男子么?
应该不会吧,康熙对于龙阳断袖之事向来没有好感,昔日七叔隆禧和曹寅的事情闹到他面前,他不顾隆禧的哀求还是狠心拆散了他们。
隆禧病情加重,对生命绝望,康熙不能推责。
既不是女人,又不是男人,难道是他自己的解决的么?他都罪成那个样子了,还能自己解决了?太子爷揉着自己酸断的小腰,否定了这个想法。
太子爷回想到难喝至极药膳,脸顿时黑了,他都要进补了,可见是不止一次,烂醉的人还真没那个力气去一而再,再而三的做那种事情。
都不是的话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太子爷心头一跳,难道是康熙亲自给他解决的?
这个猜想宛如一道惊雷,将他劈得呆立原地,良久回不过神来,不会吧,哪里有父亲亲自教导儿子这种事情的?
康熙再喜欢他,这种事情也不至于亲自动手。
挥退众人,太子爷一个躲在屋里褪下衣衫,瞧了瞧,都红了,果然不是自己弄得。难道真的是康熙?
太子爷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想,这也太过诡异了点。
不过猜测归猜测,他还没胆也不好意思去找康熙求证昨晚的事情,好在康熙接下来的几天对他和往常无异,并没有太多的暧昧。
康熙帝下令严抓阿哥们的功课,皇子们唯恐表现不好,拼命学习,常往毓庆宫跑的胤祉也不来了,太子爷清闲了好一段时间。
好景不长,慈宁宫的太皇太后病重,打破了年关的喜庆,蒙上一层白色。
入冬以后,孝庄病情逐渐加重。
太子爷坐在她床前,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已经走到了人生最后的岁月,勉强睁开眼睛,慈爱的目光投到他身上,嚅嗫了半天连话也说不出来。
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到干瘪如柴的手背上,即便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昔日的天下第一美女,也逃不掉岁月的刻痕,生命力一点点在她虚弱的身体上逃走,只剩下一具枯萎的皮囊。
“乌库妈妈……”
太子爷哭得很伤心,他最敬重的乌库妈妈快要撑不下去了,油尽灯枯的身体,黄土已经快要淹没她的头顶。
寿已终,华佗再世也救不了她。
她就要死了。
这个认知使得太子爷很是哀伤,重生后乌库妈妈处处照料维护他,和康熙有小矛盾的时候也是她从中调和,有她在他才安心,康熙也定心。
可是,这根曾支撑着大清渡过最为艰险一段的时间的顶梁柱要倒了。
这不是人为,而是天意,天意不可违。人有生老病死,谁也不能例外,再尊贵又如何?人生也不过匆匆百年。
“保成……”
孝庄想回握太子的手,但她的手使不上半点力量,只是虚虚的搭在了太子的手里,虚弱的声线回荡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她给自己重孙留下最后的祝福。
“太子,你要好好的,你要……做一个好太子。”
“保成知道,保成一定答应乌库妈妈,会做一个爱国爱民的好太子,乌库妈妈,你别说了,好好休息,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孝庄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疲惫不堪的闭上了眼,苏麻忙上前劝太子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太皇太后也要休息一会儿了。
太子爷抹了把泪,强笑着道:“乌库妈妈放心,保成明日再来看你。”
当日,孝庄就陷入了昏迷。
慈宁宫外跪满一地的太医,想尽了各种办法也不能再延续她的生命,这个老人随时都有可能和紫禁城飘荡的风烟一样消散。
太皇太后病病危,太子衣不解带,陪着康熙一同悉心照顾年迈的曾祖母,夜宿于慈宁宫外,饮食不思,日渐消瘦,不几日功夫,他们父子俩一个比一个瘦得厉害了。
康熙不忍视,命令太子回毓庆宫去歇息,太子爷摇着头拒绝,非要坚持和他一起陪伴着孝庄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寒冬的天气严寒无比,康熙夜间搂着太子入眠,彷徨的心在怀中温暖的才能踏实,他搂得那么紧,像是在抱着自己的生命。
孝庄好不容易能说话了,召康熙进去说话,这大概是他们仅剩下的一次对话了。
康熙半跪在床前,轻声道:“皇祖母,孙儿在这儿,你有什么吩咐?”
“玄烨……你,你是一个好皇帝,但你不是一个好阿玛。”
“是,孙儿知道。”康熙接受了这个评价,不错,连他自己都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阿玛,早就不是了。
或许当年将保成从慈宁宫抱回乾清宫,自己坚持抚养,后来也无时无刻不在关注,才导致他对这个儿子的执念如此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