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没有达成共识,此后两人一路无话。
快要到达北楚城时,时遇安才察觉出自己的不对劲。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力气,意识也有些昏沉。
他把车窗打开,感受到冷风灌入,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墨忆辰扭过头,皱起眉:“怎么咳嗽得这么厉害?”
“没事,感冒就是这样,咳咳……”时遇安捂着嘴,“车里好像有点闷……”
墨忆辰却觉得有些不对,盯着他微红的眼眶说:“你要是觉得闷的话,可以把口罩和帽子摘一下。”
“但是我感冒了,怕传染你。”时遇安说着,还是乖乖把帽子和口罩都摘了下来。
只见他整张脸已经变得通红。
墨忆辰顿时感到不妙,伸出手去探时遇安额头,入手竟然是一片滚烫。他脸色大变:
“你在发烧你知不知道?!”
“……啊?是吗?”时遇安迟钝地抬手摸了摸脸,“没什么感觉啊?”
墨忆辰握住他的手,同样是热得发烫,顿时有种骂人的冲动。
这个样子还开了几个小时的会?还要跟他去工地?这个男人是傻的吗?
“你这已经是高烧了能有什么感觉?”他急得声音都扬高了,“师傅,掉头去医院!”
时遇安原本确实没什么感觉,现在让墨忆辰这么一说,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了疲倦。
“别担心,我没事,”他还安慰地拍拍小墨总的手背,仿佛生病的不是自己一样,“以前赶进度的时候,发烧三十八度我还下水拍戏呢。你不是跟工地那边的负责人约好时间了吗?咱们先去工地,你再让司机送我一个人去医院就好了……”
墨忆辰板着脸:“你给我闭嘴。”
时遇安立刻乖乖闭上嘴。但看到墨忆辰着急的样子,他眼睛里却忍不住露出笑意。
虽然被凶了,但是莫名觉得有些甜是怎么回事?
到了医院,挂号进诊室。一量体温,已经三十八度五了。
“能光吃药不挂水吗?”时遇安看着医生开药,小声问了一句。
墨忆辰一直满脸严肃,这时一下子没崩住,笑了出来:“这么大个人了,你还怕打针啊?”
“你这是歧视!”时遇一本正经地说,“年龄大怎么就不能怕打针了?蚂蚁还能绊倒大象呢。”
“蚂蚁怎么绊倒大象?”墨忆辰眉一挑。
“第一步,走到大象面前。第二步,伸腿。第三步……”
“第三步,蚂蚁没了。”
时遇安愣了愣:“小墨总!抢台词是要被导演骂的!”
说话间医生已经开好了药单,时遇安一看,还是要挂吊瓶,忍不住垮下脸。
墨忆辰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演戏的时候不是经常磕磕碰碰的么?怎么这点疼都受不了?”
“习惯了不代表不疼啊。”时遇安唉声叹气,但也没有闹腾地接了病历本。
取药的时候墨忆辰一直想,时遇安真是个奇怪的人。明明发着高烧,还能生龙活虎地跟他开玩笑。可要说他坚强吧,他竟然还怕打吊针。
等扎好针以后,时遇安总算疲累了,看着一滴一滴的输ye管发呆。
墨忆辰坐在一边安静地玩手机游戏。
“小墨总,要不你先回去吧?用不着陪我,你忙你的。”
时遇安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出于私心,他还是挺希望墨忆辰留下来的。但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没事。”墨忆辰说,“本来今天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就当……员工福利?”
说着他自己轻笑了一声:“之前金狮奖那次,我欠你的。”
时遇安看见他的笑,心跳也跟着乱了节奏。
但墨忆辰下一句话又给时遇安浇了一桶凉水:“有一次我生病,老师也是这样陪我来医院……”
“停停停,打住。”时遇安被浇个透心凉,扭过脸不看他,“小墨总,放我这条单身狗一条活路吧。”
谁要听你怎么跟赵梓卿卿我我的。
墨忆辰垂下眼睛,眸光闪动:“你要是不想单身的话,追你的人恐怕三天三夜都列不完吧?”
时遇安沉默片刻,说:“我这人吧,不是很爱走弯路,也不太能吃苦。要是不小心找错了人,凑合一辈子,还不如一开始就别那么苟且。小墨总你说是不是?”
“可是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有没有找错人?”墨忆辰笑了,“就算错了,也还有重来的机会不是吗?”
“那是你年轻啊,小墨总。我都三十岁啦。”时遇安抬手捂住眼睛。
输ye时身体容易发冷,他早有准备地问护士要了薄毯。这时候裹着毯子窝在椅子里挺舒适的,他忍不住犯困了。
墨忆辰还想说什么,却见时遇安一脸疲惫,于是把话收在口中。
而时遇安忍不住在想墨忆辰刚才的话。
就算错了,还有重来的机会。
他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