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晃晃地起身,手机铃声就在这时候响了,“贱人”两个字明晃晃地闪在屏幕上。朴之桓泪眼朦胧地看了半晌,接通,将话筒凑到了耳边。
“见面再说吧。你把凌建勇的定位发给我,我们待会儿见个面。”
“浩一,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而断了好几根肋骨的方戎,就像一条被狂吠耗尽力气的死狗,呼哧呼哧喘了几大口粗气,倒在了血肉模糊的余烬中。
“没有。”
“是凌建勇。专门负责道上的凌家老四,是个狡诈的无赖。”
听到朴之桓这声温柔的呼唤,手机那头的淫言浪语忽地戛然而止,就像点火的炮仗被骤然掐灭。朴之桓轻车熟路地拐进某家情趣用品店,在货架上挑了一枚超强震力的电动跳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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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抹得他满脸都是温热的鲜血。
就在十几分钟前,他离开了那个压根不算“家”的地方,离开了那个哭泣着的可怜男人。想起朴砚悲痛欲绝的脸,朴之桓没有丝毫愧疚,自顾自地坐在长凳上,再一次拨打了许岩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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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润的空气在浓墨似的黑夜里,朴之桓吃力地从花坛边直起身子,用纸巾擦了擦嘴巴。他捂住胃部,冷汗涟涟,那阵突如其来的呕吐感还是没有从体内消失。
“你的声音怎么回事?”那人似笑非笑道,“哭了?”
两人间难得的静默被他这几句话打破。另一端的男人恶狠狠地喘气,像在自慰又像在倒立,咬牙切齿地喃喃:“……妈的,我今晚非插烂你的屁股不可……操,妈的……”
不出所料,仍是关机,这已经是第六十五次了。他锲而不舍打了十多分钟,听到的永远是关机的提示音。
他笑着回应,舌头如毒蛇艳红的蛇信子,在冰冷的唇齿间咝咝作响。
凌浩一阴沉着脸,看向身边的女友,不耐烦地说:“你怕什么。我不是说了,我是Alpha,一定会好好保护你吗?你多相信我一点好不好?!”
对方嘲弄的大笑突然变成淫邪的粗喘,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遏制不住的沸腾兽欲,如喷了春药的烈火熊熊燃烧:“那你紧俏的小屁股在哪里?今晚我非得把我的肉棒捣进你那嫩逼一样的屁眼里操,操得你叫哥哥叫爸爸,操出你的处子血。长了张婊子才有的脸竟然是Alpha,真是暴殄天物……不过嘛,我不介意,我就喜欢给Alpha开苞。我还没尝过你的滋味呢,朴之桓。越强壮的家伙在床上操起来越带劲,Omega算个鸡巴,Alpha的屁股才他妈又圆又紧又翘,都能把人的魂儿给吸出来……”
听到那令人作呕的声音,朴之桓觉得刚刚抽搐过的胃袋又开始涨痛。他不回应,对方却笃定他在听,继续带着那讥刺的笑声说道:“你不是想知道是谁幕后授意,把姓许的一家砸烂的么?我帮你查到了。”
——我得去找他。
他忽略那人尖锐的嘲笑声,温柔地放轻了声音:“凌建勇在哪里?”
“唔……”
“方戎。”
“别冲我发骚了。你屁股里不夹点什么,就觉得痒痒是吧?”
朴之桓呆呆注视着川流不息的街道,突然便哭得泣不成声,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染湿了他憔悴的面庞。
“哈哈!哎哟,哈哈哈!原来真哭了!真有你的,朴之桓,为一个傻逼Omega痛哭流涕,你他妈算什么Alpha?狗都比你有尊严,贱不贱啊你!给那姓许的当舔狗当了那么多年,还天荒地老海誓山盟的,结果人家二话不说就把你踹开跑了!你他妈真蠢,真贱,也真可怜,可怜透了!”
“坏宝贝。”
“他好看,我就爱亲他,怎么了!我不仅要亲他,将来我还要操他呢!你这死母猪,又蠢又肥的母猪,趁早玩完算了。到时候我就在你棺材板上掰着我弟弟的腿猛干,让你那张肥脸在里面砰砰乱撞!哈哈哈,真他妈有趣——”
对那荒唐又滑稽的一幕,直到很多年后,朴之桓都会笑个不停。矛盾,冲突,小丑,最完美的闹剧永远缺一不可。无论是他那面色惨白紧捂心口,发出“哎哟哎哟”声音的姑母,还是闯进来像受惊女人一样发出尖叫声的姑父,那一副副张皇失措的蠢相永远凝固在他死气沉沉的记忆画布上,崭新如初。
朴之桓又走进一家便利店,想在厨具专区挑选一把最锋利的水果刀。他掂量着刀身的重量,衣兜里装着那枚新买的跳蛋,肩头夹着手机,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直到这时,朴之桓才涌起说话的欲望,声音沙哑道:“哦……”
朴之桓从衣兜里掏出黑口罩,戴在了脸上,厚实的布料吸走了泪渍,也将他粗哑的喉音遮掩了不少。
沈钰香怯懦地看着他,平庸的脸庞在夜色下显得有些暗沉,开口就是讨好般的哄劝:“不是不相信你,浩一……你看最近的一些新闻了吗。现在的性侵害案件都太可怕了,不仅是Omega和Beta,据说连Alpha也……也会遭到袭击。那些强奸犯发起狂来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