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头,银色的双眼蒙上了泪膜,似乎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心跳。他的雄主在贵族们面前——还有一位阿斯坦卡的雄子作见证——在穆拉意识的笼罩之下,给自己怀着的崽子赐名。他的殿下在自己身上写下了最为古老和完整的符文,比所有的召唤都有强大有力。银色的指尖带着生机的温暖,让这个胚胎中微小而精致的虫核活跃地发出细嫩的共鸣。伊恩的虫核开始震动着引导,它唤起了阿尔托·菲斯特虫核的回应,雌父和雄父强大而明亮的震动让城堡上空的屏障开始咔咔作响。奈萨黑色的护身符向菲斯特身后聚拢,凑近了由逸散的银色能量勾勒的主母的影子旁,高大的影子弯下身体,将它的两对手臂向前弯曲着,抱住了菲斯特腹中个小小的生命。
叶米利安在浴缸里紧紧攥着强撑自己的利薇埃拉的手,在穆拉的威压之下全身打着冷战,咬紧了牙关坚持,克制着自己不要去响应伊恩殿下虫核那辉煌而和谐的共振。深灰绿色的双眼不由自主地拉长,叶米利安的牙齿咬得咯咯响,泪水从大大的眼眶边缘流出来。他听见了一个微弱的震动,他不可能听错,那是他崽子,那个被他弄丢了的,却仍活着的崽子,它的虫核鸣叫起来和雄父的极像,好像殿下虫鸣中某一层美妙的和声。可叶米利安绝不会听错,因为它带着贝利尼家族特有频率的颤音。
“是的,异虫主母的精神力我也略知一二,不过施展它会惹不必要的麻烦。”
伊恩偏过头吃下菲斯特喂到嘴边的餐后甜点,抓着他的手腕吮掉了执政官指尖的糖浆。在连续施放了属于奈萨的黑暗力量和召唤主母并写在执政官小腹上写下守护符文之后,这位俊美的殿下仍然神采奕奕地和祭司与雄虫们一起享用了丰盛的美食。在执政官极度愉快心情和祭司们的刻意奉承之中,气氛变得轻松起来。不过伊恩脚下的那名明显还在发情的苏拉雌侍站到了殿下身后——在宴会大厅主位宽敞的双靠背大椅子旁边跪着,明显有被坐在伊恩身边的阿尔托·菲斯特占便宜的嫌疑。红发执政官妖艳的脸上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一定会忍不住扯开衣襟把胀鼓鼓的胸脯袒露给自己渴求的雄子,而那两颗乳头早就赤裸裸地从单薄的外袍下顶出轮廓,让任何一个有眼睛的虫都知道这位冕下正受着伊恩的宠爱。年轻的鲁比仍然坐在伊恩右手边,这位从没见识过菲斯特这个姓氏厉害的雄虫见怪不怪,理所当然地认为没有雌虫可以逃过殿下的魅力,是的,就连最厉害的军团长也不行。他对此习以为常的神态让身边其他的雌虫不禁怀疑起传言——阿斯坦卡的雄虫又软又乖,对雌虫奉若上宾,匹配以后至死不渝。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伊恩开始在玩笑中和喜欢机甲的新贵们聊游戏仓或者与祭司们交流精神力的施展,她很快发现自己有一样还未掌握的技巧,还是少年模样的雄虫雅拉特·罗萨斯竟然可以像菲斯特一样拉长双瞳,然而似乎祭司们对此都略通一二。“这是一种心灵鞭挞的技巧,我们用来控制祭仆。”勒里什说,顺手给帮了忙的安德烈一个顺水人情。“冕下和萨瓦托斯公爵应该对此颇为精通。”俊美的雄子好奇地转过脸,仗着在法拉赫和菲斯特能力的双重加持下精神力消耗变少,施展得轻松的效果里开始冒险踏入自己不熟悉的领域。孕囊包裹中的尤安微微动了动,似乎有些不安,然而由穆拉附身写下的符文在衣物之下亮起了一点轮廓又暗了下去。红发的执政官拿起餐布擦干净手指,转过身对着伊恩敞开了自己的心扉,“您得看着我的眼睛……”黑色的瞳孔在银色的双眼中间舒展,之后微微变长,温柔地引导着雄虫的意识。“释放您的威压……想象它是一把利剑,一把重锤,或者什么别的可以打开心扉的武器……”
俊美的雄子皱起眉头,幽幽的绿眼只微微拉长了一点就很难再坚持下去。伊恩并不需要任何打开执政官心扉的武器就能进入菲斯特的精神视界,她看到了一片银色的细丝,叮叮当当地碰撞着,被卷起的风吹拂着在脚下形成了一片起伏的广袤海洋。阿尔托·菲斯特红色的长发牢牢地与这些丝线连接在一起,温柔地对自己笑着张开双臂。他在银色的涟漪之后与自己对视,双眼像两个漆黑的洞,身后是无止境的黑暗。强烈的窒息和眩晕样让伊恩感到疼痛和强烈的虚弱,她猛地偏开头,竖着眉毛闭上眼呻吟了一声,冷汗从背后冒了上来,但只要她离开了执政官的视界,刚刚那种不适就立刻被一阵微风吹散*。身后的法拉赫在面纱下生气地咬住了嘴唇,睁圆了眼睛释放起心灵的屏障,防着菲斯特在伊恩面前施展任何精神力。
“嗯……下次再试吧,我觉得……有些累了。”黑发的殿下挪了挪身体,努力让自己保持在俊美的状态上,用不在意的笑容掩饰自己的小小失误。小腹上的符文微微发热,似乎刚刚抵抗了什么。勒里什拿起桌边的黑色铃铛摇了摇,整个大厅缓缓旋转起来。地面和天花板旋转着拼接面,吊灯从灯架上松散开,飞进四壁张开的嵌板中。漂浮的餐桌托着狼藉的餐盘鱼贯离开了大厅,飘进走廊,重新摆上适合拿来玩弄雌奴的酒、食物和玩具,准备着餐后的玩乐。穿着清凉的亚雌和雌虫们被牵在一根长长的绳子上,扭着屁股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