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和S并不一样。”
勒里什在看到伊恩的时候呆了一下,上一次……圣祭时,他光顾着在看台上抵抗马提亚斯的恐惧,当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他因为殿下的宽容而可以站在这里,继续他的贵族生活。勒里什屏住呼吸,他也有翅翼,他也是S级,可当自己靠近伊恩殿下时,那种无法抑制的臣服像在他心里钻开了一口井,源源不断地往外涌。穆拉和奈萨唯一的后嗣,备受奈萨宠爱的雄子,执政官冕下唯一的信奉,他和那个用权势来弥补实力的老亲王不同,即使站在眼前的殿下温和地对自己笑着,却不能让他忽视与生俱来的等级差异所带来的威压。勒里什第一次明白了萨利纳亲王在得知自己可以提起奈萨的武器时说的那句话,那时自己刚刚第二次蜕变,还是一个青涩的少年模样,满心觉得这个偷食蛋液长大的亲王就算立下丰功伟绩也算不上什么,毕竟他可以完全靠自己的力量拿起奈萨的银色长枪。
“看来你对学院还算适应。”勒里什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坐在祭仆或雌奴身上,而是和伊恩一样走在最前面。他穿着一件黑色缀贝珠的贵族长袍,层叠繁复的白色领子和灰色袖口上缝制着红色和黑色的细小晶石,看起来那些黑色的是用他的精神力所凝结的珍品。菲斯特落到伊恩身后,不得不和雌君劳尔走到一起。可作为“宠物”的法拉赫却因为被他的殿下牵着脖子上的锁链而步步紧
这些琐碎的小事都在伊恩殿下踏上勒里什家族在菲斯特拉寒带山岭中的城堡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诺伦在停机坪呆呆地看着俊美的殿下挽着诺蒙最负盛名——也许是凶名——的雌虫的胳膊走下了飞行器的舷梯,一时说不清自己到底是被殿下无与伦比的魅力所折服,还是被冕下从未展现在虫群中如水一般的温柔所惊吓。诺伦竟然从执政官妖艳的面庞上看到雌虫示弱的依恋——这简直和奈萨重新降临菲斯特拉一样万年难遇。而那位俊美的殿下手里牵着一根时髦的镶钻软皮带,一位衣着暴露的苏拉雌虫心甘情愿地作为宠物被牵在手里——这也许谈不上什么稀奇,但他还从未见到过明显还在发情期的宠物可以乖乖被牵在手上,更不要提殿下可以容忍苏拉的雌虫把胸口露出那么一大片,好像不知道落在他身上的视线都能让这位情绪不稳定的雌虫生出极为强烈的独占欲。而这两位只要一个对视的眼神就能把雄主的城堡夷为平地的雌虫此时竟然能融洽地假装看不见对方……诺伦心里忽然生出一点后悔,后悔当时没有拿出自己十八般本事把殿下寝殿的门敲开,哪怕让他摸一摸自己……银色的竖瞳和额上的横眼刷地扫了过来,诺伦赶紧跟着劳尔一起弯腰下跪,躲避两位雌虫的视线。要是他……哪怕被关进地下室也不舍得让这样一位殿下出来,俊美的殿下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与圣祭时果决冷酷的面貌完全不一样,诺伦竟然有些妒忌那位远远地躲在城堡高处的贵客,曾经有机会侍奉这样一位雄虫。
勒里什瞟了一眼伊恩殿下腰间的佩剑,它镶嵌着白色和青色的宝石,剑鞘上用银丝嵌了一只展翅的弯嘴鸟,用白色的玉石和大片璀璨的蓝宝石拼出羽毛的样式,一看就属于帝国的皇室,是一件拿得出手的战利品。它变成了雄子礼服的装饰,暗示他所占有的领域。“他们很容易相处,我也邀请了几位同学一同来做客。”勒里什的思绪被伊恩的问话打断,匆忙地回答。“伊苏瓦指挥学院的老师们也很友好,从不会因为学生的等级或星系区别对待。”
闪着银色电光的黑色的皮草衬得伊恩的脸越发的冷峻,把她故意摆出的风度渲染得十成十的地道。雪白的披风上点缀着金色的肩章和晶石徽章,露出的袖口与胸前宽而笔直的银灰方框饰边看起来像伽马弹的弹荚,暗示着这位雄子对于机甲的熟稔和军雌般坚定不移的意志。相对于雄虫更加宽阔的肩膀和笔挺的后背显出殿下冷硬而禁欲的气质,蜷曲的头发只束成一个蓬松的短尾,微乱的发梢在额前扫过,和胸前与同色但完全没有装饰的领巾与发结相衬,让黑发的伊恩殿下在冷峻中透出一股风流华贵又高不可攀的气质来。
门口,但伊恩殿下完全没有召见我的想法。”亚雌诺伦说,他还没有遇到过不想占便宜的雌虫,特别是看见他是个亚雌的时候,总喜欢刁难刁难他,至少也要在他身上上下摸个遍,试试自己那张说话的嘴是不是真的“会说话”才给他答复,单纯地送完信就离开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也许是因为殿下本来就有漂亮的雌侍。”诺伦这样告诉自己,他隐隐感到了自己的魅力被质疑,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如释重负又挫败的感觉。他年轻的雄主没有理自己,卡塔利亚·勒里什很少在雌虫身上花费心思,但几乎是同时,雌君劳尔·卢比奥就机缘巧合地怀上了一个蛋,这让他心里更不舒服了。
黑发的雄子从勒里什成群的的雌侍和雌奴之前经过,一直走到这位年轻的勋爵面前才停下脚步。诺伦站起身,惊奇地发现他的雄主竟然在发呆。伊恩露出一个促狭的微笑,放过了勋爵在神庙里被娇嫩的自己坐了一屁股的事情,给他留了少许颜面。“和您书房里的雕像样子不一样吗?”她出声说话,手离开了腰间的佩剑伸向勒里什,这位勋爵才恍惚着弯下腰亲吻伊恩手套上的绿色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