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如此大的力道,碎刀竟没一片飞到半尺之外。
宋清儿心里一颤,小声道:「该不会……闵王爷根本就不想去找独孤家的后人吧?这封王封侯的好事,轻易可轮不上。」
这猜测并非没有道理。
丁小妖挠挠头,道:「这话我也问过袁大哥,袁大哥……就只是笑,也不答话。我猜,兴许是内忧外患之际,闵王爷作为北方的柱石大将军,没那个空闲?」
「别,别啊。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袁忠义将刀柄一丢,抱拳道:「坏了一把好刀,还请军爷不要见怪。」
等到了夯土小路,马队连成一线,丁小妖加了两鞭,跟到袁忠义身旁,道:「袁大哥,你那说法,能瞒得过去么?」
他含冤下狱愤
当。
丁小妖一个激灵,忙扭身看了看,确认后头没人能听到,才缩着脖子道:「袁大哥,北疆这三、四年战乱不断,说话可要小心些呀……若被当作鬼狄的细作,北防一线的几个州郡,可就呆不得了。」
宋清儿不是养在深闺的小姐,对外界传言多少知道一些,听罢却是一怔,不解道:「可闵王爷不正是独孤王爷的旧部么?他现如今掌控北方边防,难道还护不住旧主的子女?」
袁忠义正色道:「丁姑娘,咱们行侠者理应义字当头,你若怕了,等安顿好宋姑娘,咱们就此别过便是。」
莫说那军官瞠目结舌,就是后头观望的江湖豪客,也均是呆若木鸡,为之骇然。
宋清儿咬了咬牙,恨恨道:「定然知道。村里的青壮也都已经面黄肌瘦,哪个看上去能像是土匪的模样!」
不多时,先前军官领着二十余名甲士上马随行,跟在他们后面,往小田庄赶去。
他抄住那柄砍刀,屈指一弹。
袁忠义冷笑道:「瞒?那帮兵贼杀良冒功,以百姓的头当作土匪,你觉得他们上面的官,看不看得出来?」
「哪里哪里,不敢,不敢。」
宋清儿忍不住抬头问道:「师父,袁大哥来北方……都要办什么事啊?」
旋即,他随手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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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妖一愣,讷讷道:「这我可说不清。」
「是什么呀?」
宋清儿急切追问。
「这便是了。许多事,本就是双方心知肚明,一边做个样子骗骗,一边做个样子当作被骗。」
「他说,他在南边得了当年魔教遗老的线索,立誓要逐个追杀。有个魔教长老避世隐居在北防重地,他要来找出那人,斩草除根。这是一件。鬼狄刺客三番五次来袭,他说他一身武功,若不用来保卫中原,怎么对得起江湖侠士的名号。这,是另一件。」
一弹脱手而出,在空中打了个转,飞到了袁忠义这边。
「怕麻烦,还怎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喊罢,他转身招手,叫来一个传令兵,低声叮嘱几句。
他摇了摇头,调转马头,踏过先前那片好不容易等到甘霖降下的旱田,奔向再也不剩一个农夫的小田庄。
丁小妖摸摸脑袋,无奈道,「这不是担心你么。你在北方要办的事情那么多,万一挂了你的通缉令,岂不是麻烦得很。」
刀锋应声而断。
那军官忙不迭摆手后退,拉开数尺,才顿足定了定神,道,「来人,牵马,要好马。跟我随这几位侠士去看看,哪家不长眼的土匪,不光抢军粮,还要冒充咱们弟兄,败坏咱们的名头。」
袁忠义淡淡道,「所以我的说法,也并非瞒骗。在我看来,那班人本就是凶神恶煞的匪徒。贼匪穿了官军的衣裳,一样是贼匪。跟来的人若也站在贼匪一边,那依我看,整个汊口,怕也不过是个贼窝,闵郡主,便是个贼头,闵王爷,自然只能是个贼王。那咱们为何还要帮他们寻找被劫军粮,去对付北方鬼狄的刺客?这种蛇鼠一窝的大小贼寇,我恨不得亲手刺杀了他们。」
们走江湖的骗子多,我可警告在先,郡主已经恼了,再有骗子,可不是打过军棍撵走便罢。你想清楚,再说话。」
世人皆知,光汉朝北线防务此前全靠铁壁王独孤胜苦苦支撑。
袁忠义出手目的已达,不再多言,只等着那些兵卒准备妥当,同去小田庄验明情况。
丁小妖望着袁忠义的背影,颇为神往,缓缓道,「但我最佩服的,还是第三件事。」
崩的一声闷响,断刀在空中碎成数块,噼里啪啦落在袁忠义脚边。
袁忠义抬臂向前一抓,那军官身侧后方丈余外一个刀盾手身子一晃,猝不及防,掌中兵器竟猛地
「昔年含冤而死的铁壁王独孤胜,有传闻……其实留下了子女,悄悄躲藏在北方民间。朝廷奸佞担心独孤家的后人找回来,据说派遣了许多内廷高手在外寻访。袁大哥此次北上,另有一件要务,就是验证传言真伪,想找到独孤家的血脉,保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