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地牢中,零在被侵犯无数次的床上睁开双眼,身周是调整到舒适的室温,可他依然感到全身冰冷。
那是,从心里深处不停涌上的寒意。
零凝视天花板的眼瞳幽暗深沉,让人摸不透情绪,他稍微动了动已经三日没被铁链束缚的手脚,对於少了禁锢之物的感觉还是有点不大适应。
我
还真贱
明明能自由活动却不习惯的违和感,让他扬起嘴角冷笑、在心里嘲讽自己。
几个月前暗杀泷祸失败被监禁,没当场自尽苟延残喘至今,主要是为了组织里的孤儿们。要是不回去或回不去,那些孩子会被逼着走上跟他一样的路,所以他一直努里寻找机会逃走或者完成任务。
可如今,泷祸只淡淡一句那些孩子全都杀了,把他活下去的执着也消除殆尽。
零带着强烈恨意及满心悲伤坐起,随意吃几口桌上冷透的食物,他专注思索接下来该怎麽办?
一直以来的牵挂、想守护的东西没了,是不是该带着这副残破身体一起消逝?
他眼中的黑暗又更深沉了些。?,
零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比起前阵子的浑沌及乏力,他察觉到这两日不知为何力气较为充足,就连脑袋也清醒许多。
要说还有什麽想活下去的动力,大概就剩杀了泷祸血祭,然後逃出这里,为那些来不及见最後一面的孩子们建坟悼念。
下定了决心,他站起身将墙上示警的刀弄松拔出再重新插回,躺回床上休息的同时,眼中已经一片清明。
此时岚山茶屋中,泷钲的酒意稍退,正与源鑫讨论拉拢罂粟对付泷祸的可行性,而为了晚些要跟夫人一起玩乐,已先让罂粟先到别的房间接受检查。
毕竟是第一次见面的对象,泷钲不敢大意。
「父亲请放心,欢场无真爱,若要说眷恋,罂粟也是眷恋泷祸能带给他的名气。」源鑫恭敬坐在一旁为自己斟酒,边以谨慎语调提供调查罂粟後的结论。
包厢内灯光微暗浪漫,可宴会散场後,稍早的欢乐气氛散尽,现在只剩令人不寒而栗的肃杀之气。
源鑫为了回报任务成果,从罂粟离开包厢之後就悄悄从偏门进入,他的本名是泷源鑫,是前任首相泷钲与陆嫣的儿子。
在花街玩乐的男性不见得会用上真名或全名,多年以来泷钲的刻意压制,让他不管在政界还是社交界都默默无名,所以毫无悬念的直接用源鑫这个名字在荆棘区活动,执行父亲交付的任务。
「早知道当年不该放逐泷祸,他母亲去世时就该让他一起陪葬。」泷钲眼底带着冷冽寒气,「你也真是不争气,我跟陆嫣都是,你竟然分化成,还不如来的有用。」
有个的儿子让他丢脸,这也是这麽多年来,泷钲刻意雪藏泷源鑫的原因之一。
「性别也不是後天能干预的,当初你们找一堆人侵犯尚未分化的泷祸,他最後还不是分化成。」被戳到痛处,源鑫冷冷看了父亲一眼,啜饮一口酒後语调带着细微嘲讽,「侵犯?不,应该说监禁、高度的身体及Jing神折磨,最後还逼着他看他母亲的凄惨死状。大概您就是对我不够残忍,我才无法分化成。」
关於泷钲做的恶事,他可是桩桩件件都清楚的很。?
像是从泷祸被残忍对待後的分化结果中得到灵感,这几年一直在一处隐密的私人机构以实验之名强行培育军队。
「你这是想造反?」泷钲冷笑,「有血缘关系不代表能我能纵容你放肆。」
陆嫣没为儿子帮腔,只专注阅读关於泷祸的报告书,脸色不大好看。
「对不起,父亲。」源鑫耸了耸肩,收起了焦躁及不善语调,「要是不快点铲除泷祸,光一个荆棘区怕是无法满足他。」
「你的意思是?」“光一个荆棘区无法满足”,这也是泷钲最担心的事。
放逐泷祸时,他大约才十六岁,那年泷源鑫十岁多。原以为经历过许多折磨及母亲惨死的打击,没支柱、没依靠的孩子,应该会凋零在世界上某个角落。怎知数年後,竟然会在首都听到泷祸活跃的消息。
至此,那名弃子的存在,对泷钲而言就像挥之不去的恶梦。
泷祸崛起的动机绝对不单纯,所以从这俗称花街的荆棘区易主之後,泷钲不敢再涉足造访包养对象,只派源鑫过来深入收集情报。他用贵族继承权当筹码,利诱这个他一直瞧不起的儿子替他铲除泷祸。
两周前,源鑫表示终於挖到能逮捕泷祸的证据,怕情报一来一回走漏风声,於是安排这一趟行程。计画是,先以旅游之名大阵仗到访与源鑫会合,趁泷祸还无法公然动手复仇时,他们先联合警方一举禽拿花街之王。
这消息,让泷钲甘愿离开保护严密的首都。
要知道荆棘区是个法外之地,没有够足够犯罪证据根本撼动不了泷祸,而这里是他的地盘,他也没傻到留下把柄等着人抓。要能直接在这里逮人,泷钲猜测大概是叛国这种大罪。
不管证据是真的还是捏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