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许宁彻夜未归,第二天就收到李方的电话,“你来看看他吧。”
“”
“他在医院。”
怎么?一个个都喜欢折磨自己吗?难道只有他在努力热爱生活珍惜眼前苟且?最该难过受伤的不应该是他吗!
许宁狠狠的摔碎手机。
都他妈知道在他心上剜rou,有谁管过他有多痛多难熬吗!
他只不过是想留在原地,收拾完支离破碎的心,再埋藏起来,假装从未发生过什么而已啊。
“谁说也不听,他强行要将公司扭转洗白,这就意味着要舍弃掉道上的权力和利益,结果可想而知引发了多强烈的抵抗。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摆平的,只知道他孤身前去,再见到时人已经躺在医院,病危通知单接连下了三道。”
李方不慌不忙的阐述着好似与他毫无关联的事实,而后停好车,坐在车里通过后视镜平静的看着许宁:“我想你应该知道你在他心里是什么位置。他虽然从来不说,但为了你他放弃了辛苦打下的基业,对他而言,聂氏不单单是一家公司。”
许宁默默无言,抽出一支烟点燃。聂氏是他妈妈的遗愿,聂鸿泽说过无论如何也要得到,他记得。
他经历了这么多,内心理所应当该麻木了坚强了才是。可是一想到那个坚毅的身影毫无生气的卧在病床上,心口还是揪心的痛,连带着在小腹上的伤疤一起痛。
“他抽的这款烟太重口,我建议你还是少抽,虽然他知道的话说不定会高兴。”李方卸下安全带,“顶楼,你知道在哪间。”
许宁抽尽手里的烟,自以为沉住了气,走向电梯。
许宁伫立在病房前,他鼓起勇气要面对,心理建设在这一刻还是崩塌了。
他怂了,和那次在这里见到他发怂是一样,都是怕。
之前只是单纯的害怕,现在却怕的更痛彻心扉,怕那是最后一面,怕他不愿意看见自己,更怕给他带来了希望他会得偿所愿撒手不管。
他咬住牙关抑止住打颤,伸出手开门。
只是微微打开了一丝缝隙自己的全身力气就都用光了。在门缝里瞥见那个隆起的身躯被雪白的被子覆盖,像极了当年盖在他父母身上薄薄的白布那样。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又蒸发,再打转再蒸发。犹如一口干涸了数千年的枯井,渴望着蓝天却非要被雨露沾shi。
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折磨他
“李秘书,刚好你来了,检查结果出来了。聂总身体还算不错,因为过度劳累导致的昏迷也好转了,明天你们就可以安排出院。平时在家里多休养调理下就行。”查房的护士拿着检查单对着念,没留意李方尴尬的表情。
“你骗我?”许宁凄凉的神情还挂在脸上,他有些错愕。登时愤怒的退回身,扭头就走。
“我是骗了你。”李方挡在他身前,“虽然不是这次,但真的发生过,就是我上次跟你说过的,在你和苏先生你侬我侬时,他独自一人杀到总部,血rou模糊的回来。跟踪你的人还说漏了嘴,知晓你跟苏一夏时,他太伤心,气的砸了整个病房,导致大出血,也就是我第三次收到他的病危单。”
许宁握紧拳头别开脸,喉头涌上一阵阵的苦涩。
“他已经没日没夜工作了大半年。你走了多久他就有多久没睡过一个整觉,整宿的失眠成了他的日常。他想你,想见你,却还要死撑着紧绷着神经不去找你。
那些追你的人是我赶跑的,因为我没办法再一次承担病危通知的责任。如果你能制止他再这么自残下去,我不介意让你揍我一顿出气。”
许宁手指骨节响起咔嚓脆响,指尖死死掐进rou里渗出丝丝血迹。
“李方,为什么我在医院?”
聂鸿泽扶着头颠簸着走出病房。
许宁猛地转过身伸手就是一巴掌。
聂鸿泽下意识直接钳制住扇过来的手,当他看清是许宁时又震住了。
许宁没等他松手,拽回手又是一巴掌。
这一回聂鸿泽没躲,生生受了这一下。不消多久,Jing致的面容上浮现出鲜红的掌印。
“许宁”
聂鸿泽痴痴的看着他,上前几步轻柔的抱住许宁,“别哭,许宁,不要哭。”
聂鸿泽哄孩子般轻拍着许宁,声音满是宠溺疼惜,自己泪眼婆娑的也不曾发觉。
许宁死咬着嘴唇不让哭声溢出,泪珠簌簌往下落。他擦了擦淌了满面的ye体,越擦越多。
“我没哭!”
“是,你没哭。”
聂鸿泽双手环抱许宁,就像抱着他的一整个世界。这是他失而复得的许宁,是给过他一个家的许宁。他想要把他用铁链拴锁在密闭的房间,监禁桎梏,一辈子。
狂妄的想法一点一滴渗入心肺,沉甸甸的占有欲压至窒息,不可抑制的爱捆绑他的执着他的强制。而许宁如同一块烧到通红的铁,呲的刺进他的胸膛,连皮带rou烫出占为己有的形状。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