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短时间里,没法子斩草除根。”
“有得力的人手?”
“有。放心。”
用过饭,晚渔起身,将手交到他手中,“出去走走,细说说眼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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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皇帝批阅奏折的时候,瞧见了两份谈及皇后的折子,出自一名御史、一名地方总兵之手。
两个人手法不同,却都是试探的意思,说如果是帝后不合,便不该让官员看皇后的笑话;如果是皇后触犯了律法,便该昭告天下。否则,长此以往,皇帝也少不得沦于官员茶余饭后的谈资。
皇帝笑了笑,倒是得承认,皇后的人,很能沉得住气。
如果她心正一些,有点儿像样的手段,皇长子也不会是如今这个样子。
伏案忙道很晚,皇帝起身回乾清宫。
没想到,皇后并没如平时一般,在戌时左右离开。
她还站在殿前。
皇帝停下脚步,在夜风中,借着廊间灯笼光影凝望她。
皇后亦长久地凝望着他。
有多少年了?他不曾这样专注认真的看过她。而她,在逐年老去的年华之中,远远地、用心地看着他从意气风发的少年天子,变成城府深藏的盛年帝王,再到如今,Yin沉莫测。
皇后想,他应该是知道的,为他育有儿女的女子,都恨他,恨他不给她们希望。
有多恨,就有多爱过。
而他是不会在乎的。
多奇怪的一个男人,找了个女儿的替身,便又恢复了意气风发的样子,整个人看起来年轻许多。
皇帝研读着她复杂的视线,缓步走到她面前,眼底仍是只有漠然。
良久,他说:“你错了。”
皇后听懂了,苦涩一笑,忽而反问他:“那么皇上呢?皇上有没有错?”
“有错,那般的错,只能重活来弥补。”
他明白,他承认,他没有愧疚。
皇帝又淡淡加一句:“我亏欠的,不止皇长子一个孩子。”
“……”就是这样一个让人绝望的男人。皇后笑了,因这一笑,周身失力,后退了一步。
“错了便是错了,认了吧。”皇帝视线中多了一抹杀气,“若岩陌不能平安归来,你不妨想想,我该如何待你。”事到如今,有些话,挑明也无妨。
他居然很了解她,知道她不敢动傅晚渔,却势必要宣泄狂怒燃起的火,势必要将顾岩陌那个罪魁祸首杀之而后快。
若是动了傅晚渔,他的雷霆之怒,是她与皇长子承受不起的。
皇后道:“皇上既然明知如此,为何不给顾岩陌一个脱险的万全之策?”
皇帝唇角微不可见地扬了扬,“他不稀罕。他是长宁的夫君。”
“那,臣妾遥祝顾将军安好。”皇后有些恶毒的道,“其实,他只要跟随在长宁郡主左右,便不会有危险。谁都会害怕误伤了郡主。”顿了顿,笑开来,“他如何回来,皇上不妨留意。”
皇帝唇角有了些许笑意,“他若让你如愿,也便不是他了。”说完,神色松快下来,负手走开去。
这时节的风,并没有凉意,皇后却觉出了彻骨的冷意。
除非他自己胡来,否则,她连给他添堵的机会都没有。她是皇后,谁知道她的时日是这情形?
依恋的时候得不到,恨的时候报复不了。这便是她与他的这些年。
吃力地举步,回往正宫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自己苍老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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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岩陌做了妥善安排之后,晚渔先一步踏上回程。
随行的暗卫、锦衣卫以及彼此得力的亲信,除了尚未痊愈的进之,全部在明面上跟晚渔走。
顾岩陌这边,明里只有十二名护卫随行。
晚渔叮嘱他:“不要离我太远。不可以出闪失。”
顾岩陌颔首,“照办。怎么犒劳我?”
晚渔拧了拧他的耳朵,又悄声道:“给你生孩子。”
他哈哈大笑。
晚渔要带上皇长子和董昕,“万一有人趁乱把他们除掉,总归是不好。”难得两个棋子都想走正路了,便该有所照拂。
顾岩陌也有此意,事情便这样定下来。
皇长子和董昕哪里有不答应的,麻利地收拾行囊,与晚渔汇合。
皇长子见到晚渔就问:“看我瘦了些没有?”
晚渔大乐,点头,“瘦了些,有些看头了。”
皇长子喜上眉梢。
董昕则只是挂着得体的笑容,并不多话。
路上,一行人渐渐都发现了皇长子和董昕相处时很别扭。
比如用饭时,皇长子亲自给董昕布的菜,她一概默默地推到一边,气得皇长子一味瞪着她。
比如董昕的马不如皇长子的宝马脚力好,他便提出与她调换,她不肯,他索性直接把人拽下马,再扔到自己先前的坐骑上。
如此,就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