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师尊不要,求您,只有这个不要,不要丢下我……”他的动作小心翼翼,他的眼神极度不安充满哀求。
纪修想脱口而出这是不可能的,但还是恭敬了口吻:“师尊,弟子做不到。倘若人的感情可以收放自如,弟子又何至于此?”
这不,才离开一会儿,纪修就巴巴地找来了。
…
一百多年,苍殊和烛戾走南闯北收集来天材地宝为纪修疗养,纪修自己也竭尽全力配合了。肉身、神魂确实都几近痊愈,但,心魔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纪修无言以对。他就是在努力啊,可就是徒劳无功啊。对不起,他知道自己很没用,给师尊添麻烦了。
所以这怎么看,他那九世都不像任务成功的样子啊,能不能有那么一种可能,不用等到纪修飞升仙界也能算任务完成呢?毕竟任务是不让纪修循序渐进,在每个阶段遇到恰好的挑战,而没有明文规定终点就是飞升吧?
“告诉我,你要怎么才能不喜欢我?”
烛戾就看着苍殊一脸头大,既好笑又无奈。如果可以他也想帮苍殊解决这个问题,只是他努力了九世全告失败,他也真的没辙了。
果然还是神魔双修的烛戾处理魔气更拿手,这时候还是细致为上,毕竟纪修现在比个瓷娃娃都禁不起折腾了。
“师尊您在替她说话?”
苍殊:!!……?
“弟子,有在努力改了……”纪修很愁苦,很委屈。他真的有在努力了,他不想让师尊不高兴的。可是,这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行啊!
苍殊不得不严肃地跟纪修谈一谈了。
然后转头对烛戾问到:“你说过,那九世里纪修都没有飞升到过仙界是吧?”
“算起来,我睡了五百年左右,纪修也睡了五百年左右,这是什么神奇的师徒缘分?”苍殊不禁感慨。
但是他的一点情绪波动在眼下都会转为心魔的力量。“咳咳…咳咳!”
…
前面以为苍殊死亡而生的绝望在见到苍殊活着后就自行化解了,但用情至深陷入偏执所致的心魔却如跗骨之蛆基本无解,而现在还多了一度失去苍殊的后遗症——强烈的、无法消解的不安,这心魔跟叠Buff似的,苍殊看得人都麻了。
唉……
所以他只能埋头在苍殊的胸膛,把不满转为逃避。
“不过这一世,又似乎更偏执了许多。”烛戾差不多一路都看在眼里,所以他大致也能说出原因来,前九世纪修都是以朋友的身份爱上了苍殊的好,纯粹的、令人心动的好,就算有一世在后来知道苍殊骗了他,但也为时已晚情根深种。
“……我实事求是而已。”
“嗯,至少在你…在我跟着你重生之前,我都不曾见他飞升过。”
烛戾心说,果然。但如今的纪修却是“病情”更严重了,简直恨不得跟苍殊寸步不离,三岁小孩般黏人,生怕一错眼人就没了似的,这副德性……还有救吗?
“他每一世都像这样吗?”苍殊望天而问。
纪修有点控制不住他的小脾气,这大概受了心魔的影响,但他并不清楚。不过他还是舍不得跟苍殊争,这更像是刻在骨髓里的。
“你怎么还生起闷气了?放轻松,别乱想,还要不要疗伤了?集中精神。”这安抚了纪修,苍殊又转头朝外面喊了一声:“烛戾,来帮把手!”
“师尊……”
纪修是真的被玩坏了。
“咳咳咳咳咳咳!!!”纪修突然恶化更严重了,七窍流血,魔气疯长。
“苍殊,你要放任纪修这样下去吗?”烛戾问。
苍殊这一说,便叫纪修心下一悸,惶恐不安地一把抓住了苍殊的衣角。他无法承受再被苍殊丢下了,只是说一说想一想也不行,他会死的。
安梓:[……]亲,你真不是故意的吗?
像哪样?烛戾心照不宣。“差不多吧,他每一次都会爱上你,如痴如狂,走火入魔。”
“纪修,你别不是在给我摆烂吧?是不是觉得我丢不下你?”
我命牌确实碎了,人家也没说错。”
“那不行。我得想个办法。”苍殊为难地抓了抓头发,毫无头绪。
“我不想看到这样。”对,他就仗着纪修把他的话当圣旨,所以直接说他不满了。
他要做到哪步才算行呢?
所以这一百多年,纪修的修为几无寸进。如此严重的心魔,他怎么修炼?
“知道你现在这个状态很危险吗?”
鸡飞狗跳。
纪修惭愧地低下头。“弟子知道。”
苍殊大叹气。
但这一世,苍殊一开始就拉足了纪修的戒备,更是一度叫纪修仇恨,又时好时坏反复无常……
谁看了不说一声这是宿命的诅咒呢。
“那你怎么才能恢复平常心,就先回到以前那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