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总位高权重,又向来厌恶唾ye交换之类的事。饭局上觥筹交错,旁人或畏惧或谄媚,即便是母亲白夫人也只在他很小的时候曾经用公筷把菜夹进他碟里,现在谁敢这样逾矩喂他?
去了娱乐场所倒是时常有狐朋狗友叫来的陪酒男孩往他身上蹭。他倒不介意和他们上床,但哺酒这事想想就恶心,谁知道那些鸭子之前吃过什么人的舌头或者几把?
如果是旁人撮合的名门小姐,干净倒是干净,但那些女人或泼辣或文静,个个都用化妆品、服饰、香水把自己包装成上流的样子,偏偏又希望他能对她们产生下流的想法,实在是扫兴——
白子语的恐女症原本只是对女性生殖器的本能厌恶,后来逐渐演化成了对金莲花、绿茶婊和妖艳贱货的厌恶。
又由于给他塞人的都怕质量太差的拿不出手、脾气太野的惹他生气,白子语见到的女人几乎都被调教好了性格,于是白子语的恐女症慢慢发展成了“女人凑上来的都是贱,居然想引起我注意;不凑上来的都是装,还是想引起我注意”这种逻辑无懈可击的地图炮。
久而久之,白总挑剔的事便传开了,都说他一向深沉冷漠又不喜旁人接近,大概是只把上床对象当成泄欲对象。
或许白子语这种霸总缺的就是“王子与灰姑娘上天注定的偶遇”,他才会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小仙女好特别好清纯不做作”。
当南玉高高抬着一筷子rou、两眼亮晶晶地看向白子语的时候,白子语鬼使神差地想到了“举案齐眉”这个词。
并不是交换唾ye,甚至只是邀请他品尝而已,却莫名地有一种极其自然而然的生活气息。
这么多年以来,只有一个南玉是不“怕”他的,她把他当成“子语哥哥”,而不是“白总”。
白子语没有犹豫多久,几乎是慌乱地把那块rou咬进了嘴里——看起来有点像恶狠狠,嗯,饿狠狠。
此刻他心理上受到的冲击远远大于味蕾,实际上都没有怎么嚼就囫囵咽了下去,大概如果南玉给他夹的是块姜片他也吃不出来。
南玉期待地仰头看着他,仔细观察他的表情,还有点紧张:“怎么样?好吃吗?”
白子语镇定地无中生有道:“好吃。”
南玉装作没注意到白子语在走神,高兴地回了句“那就好”,然后一手握柄、一手刮锅,把水煮牛rou盛进白瓷大碗里,小跑着端去旁边的备餐台。
南玉按下开关,打开烤面包机,正好ZOJIRUSHI的电饭煲响了一下,她头也不回道:“子语哥哥盛下饭哦~开饭啦!”
身后一片静默。
南玉僵了一下,端着玉米饼缓缓回身,若无其事道:“子语哥哥去餐厅坐吧,我马上就盛好饭。”
白子语在原地神色不明地站了几秒,却走过来搂着南玉的腰亲了一口她辣椒味的头发,然后主动走向了那个四万块钱的黑盒子。
白子语用审视炸药包般的目光看了看电饭煲,试探着按了一下上面金色的方形按键,然后看似镇定地被弹开的盖吓得眨了眨眼,随即拿过南玉准备在旁边的大勺:“你吃多少?”
南玉眯眼笑了笑,感觉自己这一波撒娇非常到位:“一点点就行啦!”
白总出手大方,勺子一剜一扣,碗里瞬间被亿点点米饭堆得冒尖。
南玉:“……”
算了算了,白总亲手盛的饭,就算是喂猪,猪也得感恩戴德地吃完。
南玉一边把玉米饼摆进盘子里一边说:“以前……我从有记忆开始,就是跟着外婆一起生活的。我不知道我爸是谁,也没见过我妈几次。那时候我很小,够不到灶台,那时候看着外婆做菜,觉得很厉害,也想做点什么,就在厨房来回跑,摆摆碗筷,或者踩在凳子上盛米饭。家里买不起电饭煲,米饭都是隔水在锅里蒸出来的,掀开锅盖会冒很多水汽,一蒸一大碗,我从里面挖几勺到我的小碗,外婆用大碗吃饭。”
然而实际上肖玉不知道他爸是谁,也不知道他妈是谁,他有记忆开始就已经在浮鲸接受训练了。
白子语安静地听着,当一个配合的听众:“后来呢?”
这是他从未接触过的,平民,或者说贫民的世界。
南玉把高压锅盖转开,把腌笃鲜倒出来:“后来我就上学了,每天中午都回家吃饭,但换成了我吃大碗里的米饭,外婆吃小碗的。我吃得多,身高也长得快,渐渐也可以帮外婆洗菜切菜、照顾自家门口的菜地了。”
她把袖子捋高,指着手臂上一处被灼热弹片划过的伤痕:“有一次我想把锅往灶台里面推一推,手里还拿着菜刀,忘了用shi布垫着就直接用胳膊去怼,结果烫到了。后来我去甜品店打工,才知道居然还有隔热手套这种东西。”
她语气平淡,并不刻意卖惨,说到隔热手套还有点赞叹,就像是在和白子语分享一点生活中的新奇发现而已,成功套路到白子语的心疼。
南玉打开冰箱把姜撞nai拿出来,轻轻用勺子碰了一下,满意地看到nai冻轻轻一晃:“再后来我就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