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离开办公室的人,关灯,锁门。忽然漆黑下来的办公室里,吕祺桌子的抽屉内还有一张被遗忘的月饼票。
吕祺每日习惯避开下班高峰也是情有可原,站在人流依旧算多的地铁站台,一辆辆在眼前驶过的地铁车厢内同样挤了不少归家的人,吕祺等了三班车,最后抬头看看倒数下班列车时间的显示器,跨进了面前已经打开等待他的列车。
再次习惯的挑选依门的栏杆靠上去,随后,吕祺尽量将神经放松,让大脑神游太虚。回家,只需四站路。
出地铁时,吕祺下意识的松了松领结,非人chao高峰,但地底下的空气毕竟压抑沉闷,不够流通,吕祺的身体一直对混杂的空气环境无法适应。
从地铁出口走回家,十分钟的路程。
走了大约八分钟,吕祺习惯在自己住宅小区外的一家小饭店买便当盒作为晚餐。
吕祺给自己买的房子是在高层,长久以来他就喜欢住在高处。提着饭盒,熟悉的跟楼管阿姨打招呼,在大楼的大门处按下密码按钮,进楼乘电梯,上楼掏钥匙,开门进屋。
一切按部就班,太过符合此刻面无表情心绪亦毫无波动的吕祺。
回家第一件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无所谓频道哪个节目哪个,吕祺只是想让独住的房间里有点声音。
洗过手后,吕祺便坐到沙发上吃起盒饭,边扒边看电视,吕祺并未调整电视的频道,即便此刻播放的是个少儿节目。
吃饭的过程机械并且神情呆滞,一次性的盒子直接丢到了垃圾桶里,吕祺这才想起要转换电视频道,调换了好几个,似乎都不合心意,最后停在了新闻频道上。
手臂交叉,坐在沙发上呆呆的看了一会,又觉无趣,吕祺从公事包里掏出笔记本打算上网看看资讯。
最后,一看便是看到了睡觉时间。
临睡前,手机响起,来了一通电话。
吕祺犹豫了下,还是接了。
“喂,你好。”
[喂,吕先生,晚上好!]
“啊,是李先生,晚上好,那么晚还不睡?”边是游刃有余的答话,吕祺边是走到卧室的阳台处。
[吕先生也没睡嘛,工作到很晚吗?真是辛苦。]
“不会不会,李先生也是辛苦,有事吗?哦对了,今天有跟李先生谈到新订单价格的问题,李先生有看法了吗?”
吕祺知道,这么晚,一个供应商会打电话过来不会为别的,为来为去就是那些差额的利润多少。
[恩是,这么晚打扰吕先生就是为了此事。唉,这么说吧,我也实在难办,上面老板也不答应,吕先生您这儿也不肯退让,而那批货也是替你们压了很久的,真的很难办啊,吕先生!]
吕祺听得出对方的焦虑,越是焦急越是更合他的心意。“李先生,你也知道的,采购认识的供应商并不止你们一家,就因为压的久了便可以抬价吗?”
[唉……好吧好吧,吕先生您最低可以让到多少?大不如,中间再多加点提成给您。]对方似乎还是百感无奈以金钱妥协了。
“最低的中午我就已经给过你价格了,至于提成,您开玩笑了。”吕祺知道,这笔生意算是成了,并且他又能从中拿到不少红包。
挂上电话,吕祺几番言语又是给公司赚了不少的钱,也替自己贴补了不少家用,但是,吕祺已经没有以往的那份成就感,如今谈生意交际人脉对于他来说太过枯燥无味,并会对自己生出强烈的虚假感否定感。
躺上床,吕祺按开床头的台灯,夜里没有亮光他很难入眠。
盯着天花板的粉白色,吕祺又开始发呆,这几年来他似乎越发习惯独处的时候神游,到底是在想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合上眼,一天二十四小时,又是这般千篇一律的过去了,然而下一个一天又是在八小时以后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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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掉吵闹起来的手机闹钟,吕祺揉着额头,由于身体关系,对于他来说,早晨带给他的只有无穷尽的头痛。
强忍住疼痛起床洗刷,换衣出门,为了避免上班的高峰期,吕祺又是提早了约莫一小时,途径小摊贩,吕祺会买份早餐,随后第一个到达公司,等着熟悉的人不断涌入然后不断的微笑着道去早安。
连早晨都是这么按着顺序来,吕祺从不考虑自己要吃什么早餐,从不考虑太早到公司一个人是否无趣,从不会想要偶尔赖床感受上清晨的阳光,也从不停下脚步感受身边流走的人群。
吕祺就是这么一个人,生活单调。
工作其实很清闲,特别如今的吕祺已是采购主管,他需要做的只是安排好下属的工作以及向上级汇报工作,剩余只等有特别大额的订单才需吕祺来亲力亲为,至于那些联络小的供应商或是调查客户需求的商品价格以及下订单都已是他下属的事。
即便如此,吕祺还是很爱没事找事。
正在敲着键盘和人商量价格,吕祺突然对某个型号的商品价格想不起来了,禁不住便问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