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五官锐利的妖冶女子。
她以极为冷静的语气,告诉了关于少年自己的真相。
楚九渊的生身父母——仙界贤王与魔族女子楚熙,确实还活在这世上,只不过,却又有着与他无法相认的隐情。
当年的门派内斗中,贤王与楚熙藏身于一间山林木屋中,本意私奔凡界,却遭遇了一次意想不到的夜袭,贤王更是伤了金丹元婴,血流成河,险些殒命。
同样负伤难行的楚熙不顾自己遭人偏见的身份,远赴问天楼,以除魔无妄剑做回报,请求贤王的老友不觉晓出手相救。
不觉晓贵为真仙,却同样不可逆转生死。然而虽无回天之力,她收了剑,终还是有了办法——她将二人送入时间流逝极为缓慢的幻境之中,以拖延他们即将到来的死期。
死期将至,移入深渊临走前,夫妻二人才提到他们将出生不久的幼子,嘱托不觉晓能够保护他免遭早逝的命运。
不觉晓确实做到了,她用仙山的泥土蕴以真仙之气,为失去舍身的小小魂魄再塑了一具rou身,送去了凡界一个久不得子的小妇人屋前。
自始至终,楚九渊一直静静听着,只是在不觉晓草草说完后,露出了少许落寞的神情。
他一直以来认为早已逝去的双亲,原来也正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存在着。
不觉晓眼中闪出锐光,趁此发出邀请,却又提出了一个要求。
一个楚九渊不会答应,甚至都不能理解的要求。
于是他直言回问道:“为什么不能见师父?”
“小娃娃,你这样说,好像我棒打鸳鸯一般,如果你真想修为真仙,确实早日放弃他为好。”
不觉晓猜到他会立刻拒绝,于是便倾前身子,徐徐解释起来。
“我知你放不下这点小情小爱,就算是在这问天楼中,也是有这类人的……你可知,我那名叫紫云天的徒儿若能独善其身,将其他那些不足挂齿的小小感情放在一边,他早就能够修入比现在更高的境界,甚至与我登入同一境界,也都并非难事。”
楚九渊移开与她对视的眼,沉默不语。
“论起天分,他不如你。”问天楼主不依不饶,“小娃娃,我不希望你也像他一样犯错。”
一番话下来,语气诚恳,终于在床上的少年身上唤出了一句回应。
“我没有犯错。”
不觉晓面容不改,盯了他片刻,又道:“你知道你父亲临走前,拜托过我什么吗?他希望我能好好照顾你,替他重圆真仙的梦想。”
“既然父亲选择为了母亲抛弃仙路,他一定也会赞成我的选择。”
楚九渊起身下榻,移开话题,不失礼节地谢过那仙姑,便离了屋子。
不知何时起,他从那个只能靠日夜修炼来摆脱迷茫的日子走了出来。向前路看去的目光,也逐日清晰起来。
好在,那日过后,不觉晓并未再来强求楚九渊,重新又变得不知去向,难以寻到。
问天楼所坐落的银屏山位于龙脉之上,加之是仙山的缘故,山林间本该四季如春,但大概是不觉晓千年来看腻了春景,时而下两场雪,三场雨,做点变化,确实也为绿色的山林添了点人间的美丽。
中途,二人抽出几天时间回了平京城一趟,将之前帮助过他二人的歌女玉浮萍与为她赎身的丈夫,一齐送去了男子老家,洞庭湖边后,便又回到了问天楼处。反正他暂且也没别处想去,不如在这里多歇脚休息一阵子。
意料之外的,秦珅时不时会来找寄无忧小酌几杯。
在他得知楚九渊拒绝不觉晓时,始终像是在生气的难看脸色终于一变,流露出些许诧异来,但又很快收敛,回到那副被欠了银子的臭脸色。
他时不时找自己,寄无忧倒是没所谓,他对秦珅印象不错,两人聊的也投缘,就当是做个酒友也不错。
只不过秦珅每回带酒过来,楚九渊就脸色一冷,将自己酒杯里倒满白水,坐在二人身边,不管不顾地小口喝水。
寄无忧原本以为秦珅一个活过几千岁的修士总不会在意这些,没想到过了几日,他似乎渐渐摸准了楚九渊会离开屋子的时间,专门挑着这会儿过来找他喝酒了。
接过酒杯时,寄无忧还没想到虽然人不在,酒味却还会留下。
也没想到,就是和外人喝几杯酒,夜里便会被压回床里一顿乱啃。
虽然还未做到最后一步,但一夜过后,他看着镜中自己从脖颈遍布腰间的红痕,羞耻到想要撞墙自闭。
不管怎样,在问天楼的日子总是和平美好的,喜爱各地游走的寄无忧甚至都有几时,产生了想以此地为居的念头。
只不过几日后,又发生了一点微波般的小小变数。
“寄无忧,四海宴你难道能不去?”
忽然闯入他房间的紫云天,开口就是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寄无忧动作顿了顿,侧头看向男子一身整装待发的礼服,皱眉问:“为什么我要去?”
四海宴